幼稚園&小學時期的三澤
『機械體操部』社員的合照,此時的三澤……………
在這裡!!!
三澤:喵的………早知道會摔斷手、當初就應該加入籃球社了……… \_______/
國中畢業照,此時的三澤……………
在這裡!!!
三澤:他喵的……只不過是寫『想當摔角手』就被罵是怎樣……? \_______/
●三澤光晴自傳(1):小學∼國中時代
翻開摔角手.三澤光晴的個人檔案,幾乎所有的『出身地』資料都是寫著--『埼玉縣越谷市出身』。但是事實上,我其實是在北海道夕張市出生的。我的母親是當地人,我的親生父親當時是在『北海道炭礦汽船公司』工作,在我上面還有一個大我2歲的哥哥。
後來,由於『夕張煤炭礦坑』的礦源不久就已經開採殆盡,因此『北海道炭礦汽船公司』後來也進行了大規模的裁員,失去工作的雙親只好帶著我跟哥哥搬到崎玉縣來尋找新的工作。對我而言……打從我開始有記憶開始、大約是4∼5歲左右吧,當時我就已經住在越谷市了,所以,就這點來看,把『埼玉縣越谷市』當成是我的『出身地』其實也是可以的。
家是搬了,然而……我的親生父親卻是一個亂七八糟的大爛人。他很喜歡喝酒,而且每次喝醉之後就會動手打人。為了保護我們兩個兒子不被毆打,我的母親常常會帶著我們躲到附近的公園避難,我一直到現在都還記得………當時我們一家人裹著毛毯、然後像遊民一樣窩在公園水泥土管裡頭睡覺的情景。不僅如此,那個時候我還親眼目睹過自己的母親被父親毆打的慘況,由於我當時的年紀還很小、根本幫不上母親什麼忙,因此我後來心裡最大的願望就是--『我要快點長大、然後幫媽媽狠狠揍老爸一頓』…………
然後呢……這個是我最近才知道的,其實啊………我的母親甚至還被我的親生父親拿刀子刺傷過呢。身為人子,聽到這種事情實在讓我很驚訝、當然也對我的母親感到很不捨。所幸,我的母親毅然在我小學1年級的時候跟我的親生父親離婚了,而對方(三澤的親生父親)在離婚之後也消失了行蹤,既然彼此的關係已經結束了,當然這段過去我也是儘可能的不想再提起。對於我的親生父親,如今我只有一個小小的請求…………那就是希望他以後不要再出現在我的家人面前了,如此而已。
…………………………………
當然,如果他真的有那個膽量敢再出現在我的面前的話,我這邊倒是不會有什麼意見的啦………
說到小時候的我啊,在我上小學校之前,我好像是一個很喜歡撒嬌、而且很喜歡自己一個人玩的愛哭鬼。不知道為什麼,小時候的我就是很不習慣團體活動。即使附近的小孩子們常常會在公園裡頭打棒球,但是我這邊卻從來沒有主動跟他們一起玩過。所以,我小時候最擅長的就是『自己一個人玩』,像是爬樹啦、在墓園裡亂跑啦(這個我特別有印象)、再不然就是自己一個人騎著腳踏車到處亂逛等等。記得有一次,我甚至還從越谷市騎到浦和市呢。
總而言之,等到我小學畢業之後,這種『喜歡自己一個人玩』的現象才開始漸漸的消失。當我升上國中時,那時候的我已經可以跟任何人輕鬆打成一片了。緊接著,正如同各位所知道的,我在國中時代所參加的社團是『機械體操部』,之所以會選擇這個社團的原因……說穿了只是因為我小學時代很喜歡玩『後空翻』的動作、所以我就加入『機械體操部』這個可以讓我常常『翻來翻去』的社團了。
不過呢,當時我的母親好像是希望我加入『排球部』或『籃球部』的樣子,因此當他發現我自作主張的加入『體操部』的舉動時,那個時候他還狠狠的罵了我一頓呢。哦、不只我的母親,事實上就連田徑社的隊長也對我『加入體操部』一事很有意見,因為田徑社的隊長跟我是同一所小學出身的,而我在小學時代又曾經拿過『跳高項目』的越谷市運動會冠軍,因此對方每次看到我就會大肆抱怨的說:『很奇怪欸,為什麼你不加入田徑社啊?』
嗯嗯嗯……雖然對方每次都這樣講、但是我仍然對『田徑項目』沒有什麼興趣,因為對我而言,我個人是覺得田徑項目實在太單調了,相較之下還是『體操部』比較有變化、也比較有趣一點。
可是!講是這樣講,但是當我正式加入體操部之後,我才赫然發現,就一個『體操選手』而言,我的身材其實是『太過高大』了一點的。事實上,社團裡頭的各種器材--例如單槓、跳馬等等的高度都是『針對個子較小』的選手們來設定的,再加上我自己是剛入社的新生,結果在器材高度不合適、以及自己的體操技巧還不純熟的情況之下,我的手臂在加入社團之後不久馬上就骨折了兩次,第一次是自己的手肘去撞到膝蓋、第2次則是在作『側轉→後空翻』的連續動作時突然轉不完全,結果手臂直接落下地面、造成肘關節整個都脫臼了。現在回想起來,幸好那個時候還年輕、恢復力比較好、醫生在進行完手術之後只叫我回家休養,並沒有在我的手肘裡頭打入什麼『奇怪的東西』就是了………(笑)
進入國中時代,男孩子們在心理上也開始進入了『思春期』。大約是在國中1年級的時候吧……我開始跟一個女孩子交換起了日記。啊、這個可不是我這邊提出的唷,事實上是對方那個女孩子主動要求的。可是講是這樣講……我本身並沒有寫日記的習慣啊! 不、與其說是『沒有習慣』、倒不如說是『我討厭寫日記』還比較貼切一點。後來我是因為拗不過對方的要求、所以我才硬著頭皮作的,但是………不管我再怎麼努力寫,我每天的日記幾乎都不會超過3行啊,這種日記交換起來真的會有『賣點』嗎? (苦笑)
等到了國中2年級,我跟對方終於正式展開『男女交往』,那個時候我真的是好緊張啊,因為在那之前,我在小學時代只有偷偷在看『花花公子』之類的黃色書刊,實際上我對於跟女孩子的交往是一無所知的,所以………明明只是放學一起回家、然後只是牽牽小手而已………我的『小弟弟』卻很不爭氣的『站了起來』………(苦笑)
除了人生第一次的男女交往之外,我下定決心要當『摔角手』一事也是在國中2年級決定的。其實啊,我在國中2年級之前是很少看電視的,但是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當中,我無意間收看到『全日本摔角』的電視轉播比賽,看了一會兒之後,我馬上就為之著迷了。當時我心想:
『這個東西(摔角)、『實際去打』絕對會比坐在電視機前面看還要有趣!!』
雖然除了摔角之外,其他社會上還有很多種的職業可以選擇,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就是很想去打摔角、而且我打死也不想去當上班族,因為『上班族』給人的印象就是每天作著一成不變工作的『上班機器』而已,我不喜歡那種感覺。所以………雖然聽起來可能有點『藉口』的味道也說不定,但是我也因此而不太喜歡唸書了,因為在我們那個時代,『好好唸書→上好的大學→到知名企業當上班族』仍然是一般社會大眾所認同的主流價值觀。
可是啊,雖然我不喜歡唸書,但是我的級任導師卻不肯放過我,即使到了暑假,我的級任導師還是會把我叫到學校進行『1對1的暑期輔導』。
『三澤!你的成績應該是可以再更好一點的!』
雖然老師每次都這麼說,但是因為我本身就沒有什麼幹勁,所以實際上的成果還是很有限啦……雖然我的英文跟數學成績後來確實是有進步一點就是了………
哦、附帶一提,這位老師是女性,而且她從國1∼國3都一直是我們班上的級任導師,當時大約是25、6歲左右吧………這樣講或許有點失禮也說不定,但是現在回想起來……那位老師真的是很漂亮、個性很認真負責的『好女性』呢。只是我的國中時代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所以雖然暑假的時候常常被老師叫到學校進行暑期輔導,但是當時並沒有發生什麼…………
『老、老師∼∼我忍不住了∼∼∼嗚嘎∼∼∼』
『呃!? 三、三澤君、不可以………不可以這樣、三澤君……不要……啊………』
…………像上述這種A片般的情節當然是不可能有的。(笑)
緊接著,到了國中3年級準備要填寫『未來志願』時,我毫不猶豫的在空格處寫下了『職業摔角手』幾個大字。結果導師看到了還生氣的罵我說:『你怎麼亂寫呢?』 當然,我馬上就回答『我是認真的』,結果老師竟然還把我的母親給叫來學校瞭解一下狀況,害我還被母親罵了一頓,真是傷腦筋啊………
『足利大附屬高校』角力部社員的合照,此時的三澤……………
在這裡!!!
三澤:看我的表情就知道了,我覺得角力一點也不有趣………\_______/
高中3年級的三澤在角力部美國遠征時與川田利明的合照。
●沒有一天吃飽過的高中時代
雖然一開始的時候、老師一直以為我是在『亂填志願』,但是當時的我是真心想要在國中畢業之後就跑去當職業摔角手的。發現『我是認真的』的老師這才覺得『大事不妙』,於是老師就把我母親找來學校、然後兩個人拚了命的說服我說:
『既然你這麼想當摔角手,那何不先進入『角力項目』比較強的高中學習一下角力的基礎呢? 這樣一來,等到你高中畢業之後,屆時你再進入職業摔角界也還不晚嘛。』
嗯嗯嗯嗯………這麼說也不是沒有道理啦………更何況,老師跟母親他們都這樣說了,我這邊也不好意思繼續一意孤行下去,好吧!那我就挑一所『角力實力堅強』的高中繼續升學吧!
在我們那個時代,日本最有名的『角力強豪高校』有兩所,首先是連續2年奪得國際賽優勝的『足利大附屬高校』、至於另一所則是『琦玉榮高校』。如果我當時選擇的是『琦玉榮高校』的話,那我現在就是丸藤正道的前輩學長了。不過呢,正如同各位所知道的,我後來是進入了『足利大附屬高校』就讀。
嗯嗯嗯嗯………坦白說啦………如果能夠『再重新選擇一次』的話,我一定會改選『琦玉榮高校』來唸的,因為我們『足利大附屬高校』是完全清一色的『男子學校』、3年唸下來真的是苦悶到不行,反觀『琦玉榮高校』就是一般的『男女合校』了。如果當年我選擇的是『琦玉榮高校』的話,或許我的高中時代會過得比較『快樂』、比較『青春』一點也說不定………(笑)
高校入學後,我立刻就申請加入該校最有名的角力部、並且住進角力部的宿舍裡頭了,而且這一住竟然就一直住到我高中畢業為止。更扯的是,現在的學生可能很難想像也說不定,但是我們當時竟然只有過年的『除夕∼初3』這4天才有放假休息,平常的時候就連星期六、星期日、寒暑假等等都要繼續練角力,當然訓練的內容也是很多、很累人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雖然我們學校的運動社團累歸累,但是比較值得慶幸的是--我們學校裡頭基本上並沒有『學長欺負學弟』的問題,因為我們學校的運動部監督每一個都很嚴格的關係、因此就某些方面來看,其實不管是學長也好、還是新進的後輩也好、基本上大家都算是『被監督欺負』的『受害者』啦………(苦笑)
於是乎,我就這樣開始練起角力來了………老實說,我覺得『角力』實在是『不有趣』,因為對我而言,我其實是為了『當職業摔角手』、所以我才忍耐著辛苦來學角力、來學一些基礎的。後來練了大約一年左右,也就是到了我高中2年級的時候,我這邊實在是受不了,於是我就偷偷的溜出宿舍、然後自己一個人跑到全日本摔角的事務所去請求入門。
來到全日本的事務所大門前,我開口向事務所之內的一個女性(三澤註:現在回想起來,那個人好像是元子夫人耶………)表達了『希望入門』的請求,緊接著在會客室裡頭,一個彪形大漢突然出現,而這個人就是當時全日本的王牌選手--巨無霸鶴田。聽完了我的入門請求之後,鶴田先生是這樣跟我說的:
『我建議你先把高中唸完之後,屆時你再來入門會比較好一點。我以前也是等唸完大學之後才加入全日本的,所以唸完高中再進入這一行一點也不會太晚哦。』
好吧,既然鶴田先生都這樣講了………而且我『落跑』的事情曝光之後,監督那邊又是罵、母親那邊又是哭的………沒辦法、只好繼續忍耐著把高中唸完之後再說囉。
在我的高中時代,雖然練習跟比賽都很辛苦,但是更令我感到辛苦百倍以上的事情……無疑就是『減重』了。尤其是我高1要升高2的時候,我的身高突然一口氣長高了10公分,在『骨架比別人大』的情況之下,減重起來更是比別人辛苦……不!更貼切一點來說---是幾乎要『死人』了。可是,角力不是有好幾級的體重分級嗎? 為什麼我還要這麼辛苦的減重呢? 這個問題的原因其實是出在一個人的身上,那就是晚我一學年的角力部後輩---川田利明。
依照我們監督原先的計劃,我在高2的時候其實就可以改打70公斤以上的量級、換句話說就是可以不用再減重的意思(三澤:當時我的體重是78公斤,過去一直是打70公斤級的比賽)。可是呢! 由於新加入角力部的新生--川田利明的角力實力還不是很強的關係(川田也是70公斤級),因此監督為了『社團整體戰績』考量,最後監督竟然下達了『兩個人都減重、川田打65公斤級、三澤繼續維持70公斤級』的指示。這也就是說,每當我要進行比賽時,我就得想辦法把自己的體重從78公斤減到70公斤才可以………
為了達到體重的標準,不能吃飯、不能喝水就成了『減重必然的過程』,過去在漫畫『小拳王』當中所看到的減重劇情,如今竟然真實的發生在我身上,現在我總算是可以瞭解力石徹(漫畫『小拳王』的角色之一)在減重時的心情了。另一方面,過於嚴苛的減重還影響到我的比賽表現,以往可以輕鬆獲勝的對手,如今在減重之後卻要苦戰好幾回合才能打贏,而且打贏之後還要被監督唸個老半天,真的是超辛苦、超不滿的………
所以,每當我遇見川田時,我就會對他大發牢騷的說:『如果你(川田)能夠再強一點的話,我們兩個就不用減重減得這麼辛苦了嘛。』
可是啊,川田這個傢伙啊……該怎麼說呢? 到底該用『不長眼』來形容好呢……還是要用『天真活潑又美麗』來形容好呢……、我記得有一次,明明我已經打完比賽了、肚子又餓又累了、而且還被監督罵了一頓了、心情超鬱悶不爽了、結果川田竟然頂著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跑過來跟我說:
『學長∼∼你好厲害哦,你又打贏了耶,明明看你平常都沒什麼在練習的說………』
聽到川田這麼一講,我腦袋裡頭最後一條理智線終於『噗基』一聲的斷掉了!!!!
『都是你!都是你!都是因為你∼∼∼!!!!!』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把川田狠狠的扁了一頓了。啊,這個絕對不是『學長欺負學弟』哦,這個是『教育的指導』啦。事實上,川田當時還常常跑到我的房間來看電視呢,所以我絕對不是那種會欺負人的『壞前輩』哦。(苦笑)
所幸,到了我高中3年級的時候,因為我們學校有去參加以『個人戰』為主的『國體大會』,因此我到高3的時候總算是可以不用減重了。儘管如此,但是回顧我的高中時代,我仍然可以斷言--在那3年裡頭我幾乎沒有一天吃飽過。所以呢,等到我進入職業摔角界之後,我真的覺得『為了變胖變壯而硬吃猛吃』反而是比較幸福的,畢竟『有得吃』總是比『沒得吃』要好嘛。
對了,還記得我之前提到的、那位在國中2年級開始交往的女朋友嗎? 在我的高中時代,她可以說是我精神上最大的支柱哦。雖然她在國3的時候就已經從『越谷市』搬家到『春日部市』,但我在國中時代還可以勉強坐電車來往於『越谷→春日部』之間來見面。可惜的是,等到我進入『足利大附屬高中』就讀的時期,因為角力部的宿舍生活幾乎沒有什麼自由時間可以外出,因此搞到後來,情況反而變成『是對方專程跑來學校找我』,而且這種事情還經常的發生。
後來我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於是我就大膽的在晚上溜出宿舍、然後搭乘最後一班的電車、花了1個小時左右的車程前往春日部市的女友住家、並且爬進2樓的女友房間跟對方私會。看到這裡,各位讀者或許會問:『咦∼∼?這樣不是「夜襲」嗎?』
沒∼∼∼∼錯∼∼∼!!! 這確實是『夜襲』(笑)。等到我們兩人翻雲覆雨的『H』一番之後,此時我才會用跑的跑上10公里左右的路程趕回學校參加社團的朝練。嗯嗯嗯嗯∼∼∼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懷念啊,果然年輕人就是精力充沛呀。(笑)
不過呢,遠距離戀愛果然還是會有隔閡的,尤其對方在國中畢業之後就開始在工作了,有了社會經驗、女孩子對男孩子的『要求』自然也就有所不同,到頭來,這場戀情最後是以『我被甩掉』的結局收場。雖然當時心裡真的覺得很心痛,但這也算是青春時代的一種回憶吧。總而言之,對於在高中時代一直支持著我的女友,我一直到現在都還是非常感謝的。
除了一般的工作之外,偷學前輩的招式跟動作也是場外助手的學習項目之一。
1983年3月25日、三澤vs大仁田厚。
●全日本摔角入門
高中畢業之後,我馬上就寄了『入門請願書』給全日本摔角。當時雖然我也有在看新日本的電視轉播,但是感覺上我還是比較喜歡全日本。因為不管是從比賽內容、還是規則上面來看,即使是一個完全不懂摔角的人,他在看過全日本的比賽之後一定也能大致瞭解『摔角是什麼』。
反觀新日本………由於新日本除了『摔角』之外還會強調『人際關係』、或者『摔角比賽之外的其他要素』,因此只要你有一段時間沒有觀看新日本的節目,有時候就常常會產生:『咦?為什麼這個人會跟這個人一起搭檔啊?』………諸如此類的疑問。
後來,全日本方面要我到後樂園會館接受『面試』。我永遠都記得--那一天是1981年3月27日,我是在後樂園會館的選手休息室裡頭接受巨人馬場先生的親自面試的。結果馬場先生不但答應了我的入門請求、同時我也隨即搬進全日本位於世田谷區的合宿所展開了練習生的訓練生活。
值得一提的是,當時的全日本是沒有所謂的『入門測試』的,基本上只要能獲得馬場先生的面試許可,任何人都可以進入合宿所裡頭接受訓練。至於你撐不撐得住練習、或者要不要繼續留下來等等的問題………這個就要看各人的自我努力了。
當時跟我同一個時期入門的練習生大約有3∼4個人左右,但是除了我之外,其他人後來通通都落跑了。儘管接下來陸陸續續又有新人進來,但是跟我『這一梯』一樣,除了川田之外,其他新人也一樣跑光光。簡單的說,當時的全日本差不多是處於『一年只有一個新人練習生』留下來的情況。
所以呢,那個時候的全日本合宿所還蠻冷清的,除了我、越中詩郎先生、還有泰山後藤等人算是『現役選手』之外,其他住在合宿所裡頭的前輩們大多已經是屬於『非選手』的身份了。這種情況一直要等到半年之後--也就是國際摔角崩壞、包括冬木弘道等等選手在內加入全日本陣營之後才有所改善。
說到這間合宿所啊,其實這棟建築物是鶴田先生所有的唷,當初鶴田先生好像是跟全日本借了一筆錢來買這棟房子的,所以鶴田先生不但是我們的前輩、而且還是我們的房東。(笑) 我一直到現在都還記得--鶴田先生常常會拿著合宿所裡頭的公共電話的鑰匙來收零錢呢。(笑)。
至於道場的練習方面嘛………老實說,全日本的練習並沒有我原先想像的『那麼恐怖』耶………嗯嗯嗯………正確的講法應該是說--由於我在高中時代所接受的角力訓練真的很嚴格的關係,因此當我要加入全日本時,我的心裡頭就一直以為:『摔角的練習一定比學校的角力社還要硬、還要亂七八糟百倍以上吧?』 後來事實證明,雖然摔角的練習確實是很硬沒錯,但是並沒有離譜到跟我原先的想像一樣啦……雖然我在入門初期確實是過了一段『只能用爬的爬上樓梯』的疲勞日子就是了………
入門初期,我記得自己當時的體重好像是81公斤的樣子。不用說,這樣的體重對一個摔角手而言實在是太瘦弱了,為了創造出強健的體格,初期練習生的訓練課目幾乎都是以『增加體重』、還有『增加肌肉』等等的筋力訓練為主。另一方面,當時練習生的練習內容其實是要看『前輩心情的好壞』來決定的,今天前輩心情好,你作的練習組數可能就會比較少,反之就可能會有『作不完的練習』………
可是呢………正如同我剛才提到的,我好死不死偏偏是當時唯一的新人練習生,因此幾乎所有前輩的惡搞惡整都是直接衝著我來,要不就是竹劍敲頭、再不然就是什麼什麼運動作個幾百下的。總而言之,後來我這邊真的是被整得很不爽了,於是我就偷偷列了一張『報復黑名單』,等到那一天我變強變壯了,到時候我就要按照這份名單上面的名字一個一個的來點名修理。(笑)
不過話又說回來,上述所提到的情形倒也不是那麼樣的頻繁發生啦。一般來說,只有那些不住在合宿所裡頭的前輩們有來道場練習時才比較會有這種現象。如果遇到『沒有前輩來練習』的場面時,合宿所的舍監越中(詩郎)先生就會帶頭作起訓練、然後大家一邊聊天一邊作著練習。有的時候明明就練不到幾個小時,越中(詩郎)先生就會迫不及待的說:
『今天就先練到這裡好了,我們來打棒球吧。』
『好∼∼∼∼∼∼∼∼∼』
…………諸如此類的。聽到越中先生這麼說,幾乎大家都是異口同聲的說『好』。因為『打棒球』總是比『長時間練習』要來得爽嘛………(笑)。
就在我入門大約5個月之後,某日馬場先生突然問我說:『你、能打比賽了嗎?』。聽到馬場先生這樣問,我馬上緊張的回答:『是、我可以了!』。然後馬場先生只點點頭表示:『啊啊、是嗎,那就好………』。
當時我心想………既然馬場先生這樣問,那可能是代表--距離我正式出道的日子應該已經不遠了,想不到第二天早上,當天大會的卡司名單上面竟然出現了我的名字!? 這………這實在太突然了一點吧? 我根本就還沒有作好心理準備啊!!
入門5個月就出道的練習生………這樣的出道速度在當時的全日本好像創下了『新記錄』的樣子。嗯嗯嗯……這樣講或許會有點自吹自擂的感覺也說不定,但是平常不管是在練習的時候也好、還是在擔任場邊助手的時候也好,我通常都會細心觀察前輩們的一舉一動。舉凡什麼時候應該用什麼招式、什麼時候應該回避等等,這些我都有認真在留意。所以呢,我才所以能這麼快就得到出道的機會,或許正是因為我連當助手的時候都有在偷學偷看的關係也說不定吧?
哦、說到出道戰我就想起來了………就在我出道之後的下一個系列賽期間,當時19歲的我也首度在『情色風俗店』參戰登場了。(笑) 在當時的日本啊,那個時候的情色風俗店還是在所謂的『土耳其浴』時代,一般大眾對於風俗店也是直接用『土耳其浴』這4個字來稱呼的,後來在全日本秋田大會的比賽期間,某日馬場先生突然問我說:
『你有去過(風俗店)嗎?』
『呃………沒有耶…………』
『哦,那這些錢你拿去,你就跟越中一起去吧。』
馬場先生話才剛說完,結果他就遞給我2∼3萬日圓的鈔票要我跟越中先生一起去逛風俗店了。經過那一次之後啊……越中先生每次要去風俗店就一定會拉我一起去,有的時候遇到身上剛好沒錢、或者用『沒錢』當藉口來拒絕的時候,越中先生他甚至還會主動借錢給我呢。看來越中先生真的是很喜歡去風俗店啊………(笑)
在我們那個時代,一個新人的薪水大約是一個月5萬日圓左右。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馬場先生給我的薪水卻是一個月7萬日圓(三澤註:但實際上拿到的只有6萬3千而已)。儘管如此,但我這邊卻仍然沒有存到什麼錢,因為當時我還很年輕、再加上越中先生常常來邀約的關係……因此平常的時候只要一打完比賽,我跟越中先生就會拿著『風俗店導覽書』來看看什麼地方有什麼好店之類的情報、然後兩人再一起勾肩搭背的去『花天酒地』一番。
現在回想起來………以前在合宿所時代的回憶還真的是很愉快啊。雖然平常的時候身上是很窮的,而且日常的練習也很辛苦,但是這段時期幾乎每天都會有新鮮的、不同的變化。比方說在巡迴比賽的時候,你可以吃到一些平常不容易吃到的東西、看到一些日本各地的風景、當然也可以接觸到各種不同的『風俗店文化』(笑),如果不是因為當摔角手的話,一般人幾乎是不太可能會有這種體驗的。
只不過……如果真要說的話,我覺得最令我感到討厭的事情就是『前輩找我去喝酒』了。聽到我這麼說,相信大家一定會感到很驚訝才對吧? 的確,現在的我確實是很喜歡喝酒沒錯,但是在當時,那時候的我真的完全沒有喝酒的經驗,而且以前跟前輩去喝酒又不能像現在的年輕人一樣的隨便、或者『暢所欲言』、偏偏前輩的邀請又不能拒絕,因此每當有前輩對我說:『一起去喝酒吧』這句話時,坦白說那一瞬間我真的是超超超超超超痛苦的…………(苦笑)。
1983年9月30日,三澤與越中在海外遠征前的合照。
雖然在擂台上展現出特訓成果的踢技,但是三澤其實是不喜歡使用踢擊的………
●墨西哥海外遠征&二代目虎面襲名
1984年、也就是在我入門全日本摔角之後的第3年,某日馬場先生突然拿了一張機票給我說:
『去吧。』
『呃……? 去、去那裡啊……?』
『墨西哥。』
……………墨西哥海外遠征決定。(苦笑)
老實說,我的心裡真的是蠻不安的,一方面固然是因為這個消息來得太快太突然,二方面則是因為---以前全日本的選手去海外遠征是沒有公司的薪水可以領的,換句話說,你在海外的生活完全只能靠自己去打比賽、然後靠自己賺來的出場費來養活自己。當然,出國之後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的感覺也是緊張的原因之一啦………所幸當時我是跟越中先生2人一起去墨西哥的,能有個人在旁邊作伴多少是安心了一點就是了………
抵達墨西哥之後,當地惡劣的生活環境真的是讓我緊緊皺起了眉頭。以首都墨西哥市為例,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墨西哥政府從來沒有執行過『車輛檢查』的關係,總之在我的印象裡頭……當時路上每一台車幾乎都是狂放黑煙的『烏賊車』,空氣品質真的是惡劣到了極點。
至於鄉下地方也好不到那裡去,雖然鄉下的空氣是比較好一點沒錯,但是相對的--鄉下地方的衛生條件就很明顯落後城市區域很多,不但廁所很髒、就連選手搭乘的巴士也是破破爛爛的、而且還有很難聞的臭味,偏偏我跟越中先生還必須經常搭乘這種巴士、然後坐上一天一夜的時間前往會場參加比賽才可以,那種感覺各位只要想像一下就知道有多難受了。
剛開始的時候,墨西哥的摔角風格真的帶給我很大的衝擊跟震撼,因為當我走進會場裡頭時,出現在我眼前的是『一群戴著面具的人在空中飛來飛去』的光景。當時我心想:
『哇………這個到底是摔角還是馬戲團啊? 等等、該不會連我也要像他們那樣飛吧?』
更讓我驚訝的事情還在後頭,因為當我換好比賽服裝、進入擂台之後……我的比賽對手卻一直沒有出場,原因好像是因為當地的摔角製作人還沒有安排好要派誰來跟我對打的樣子。正當我以為『比賽可能會取消』的那一瞬間,台上的司儀突然面向會場的一個角落、並且用大姆指跟食指吹了一聲響哨,緊接著………在會場角落掃地的一個『阿伯』突然丟下掃把、然後目露兇光的脫掉上衣、最後再一邊跑步一邊戴上面具的飛進擂台之內………(苦笑)
我當時真的是看傻眼了……後來我才知道--由於墨西哥是一個貧富差距很大的國家,因此有很多人都會在工作之餘另外再來打摔角貼補家用。也就是說、有些外表看起來並不怎麼樣的工友、或者賣熱狗的小販什麼的………其實他們很有可能就是某某知名的摔角手也說不定哦,墨西哥還真是一個『臥虎藏龍』的地方啊……(笑)。
對了,除了選手之外,另外一點讓我感到頗難適應的……大概就是墨西哥摔角擂台的『硬度』了吧? 墨西哥擂台所鋪設的木板真的是超硬的,不但被摔時的『反動力』幾乎是0,就算你在被摔的時候有採取受身,那種感覺也還是跟『被直接摔在水泥地上』沒有什麼兩樣。簡單的說,就是『日本式的受身』在墨西哥並不管用的意思。
於是乎,後來我就努力觀察墨西哥選手們的比賽、從中吸取他們的經驗跟優點,最後再把自己的受身技術、招式連結方式、以及動作組合等等的基本技巧加以改良。雖然我並不認為自己的受身技巧真的有高明到報章媒體所讚謬的『受身的天才』的水準,但是當年我在墨西哥所學習到的這些經驗,即使到了今天仍然還很派得上用場哦。
在這段墨西哥遠征時期,我所使用的擂台名稱是『神風.三澤』、至於越中先生則是『武士.詩郎』,這兩個名字都是我們自己想出來的,雖然我覺得自己『靈光一閃』想出來的『神風.三澤』比越中先生的『武士.詩郎』還要好聽,但是很諷刺的是--墨西哥人好像沒有辦法發出『神風』的『KamiKaze』的發音,結果每一次輪到我出場時,觀眾們幾乎都是把神風給唸成『神酒』(KamiSake)……………(苦笑)。
另一方面,我跟越中先生在墨西哥遠征時期的生活還真的是蠻窮的,因為選手的出場費多寡是要看當天比賽的觀眾進場人數而定,因此一旦比賽的票房不好,選手們領到的出場費自然也就不高,有時遇到比較慘一點的情況的時候,我跟越中先生領到的錢甚至連搭巴士通勤的費用都不夠呢…………
在這種情況之下,『節約』就成為必要的動作了。為了省錢,我在墨西哥吃飯的時候都是以當地的菜餚料理為主。可是呢,越中先生他好像吃不慣墨西哥菜的樣子,因此幾乎每隔兩三天,越中先生就會嚷嚷著說:『啊∼∼∼好想吃米飯哦∼∼∼』、然後硬拖著我去城裡頭的昂貴日本料理店吃飯(三澤註:因為我會講一點簡單的西班牙語,所以越中先生都會要我當他的翻譯)。當然,用餐的錢絕對是各付各的,可是這樣子算起來……吃虧的人反而是我耶……為什麼我非得要陪越中先生吃這麼貴的日本料理不可呢………我只要一般的墨西哥料理就可以吃得很飽了說……
不過話又說回來,撇開金錢方面的問題不談,基本上我在墨西哥的生活過得還算蠻愜意的,因為你只要處理好、打點好自己的食衣住行等等瑣事就可以了。比方說,當你打完自己的比賽之後,你在墨西哥就可以先行去沖澡、然後跟其他人問候一下、說聲『辛苦了∼∼』就可以直接回家了。但是在日本就不行,你一定要等到所有的比賽都打完之後才可以跟著大家一起離開。甚至,如果你很不幸的又是『菜鳥』的話,有的時候甚至要等到侍候完前輩吃飯喝酒、或者洗完前輩的衣服之後才能夠有自己的時間。
這樣的遠征生活過了大約5個多月,某日我突然接到馬場先生從日本打來的電話,馬場先生在電話當中是這樣說的:
『你(三澤)有辦法直接用跳的跳上角柱頂端了嗎?』
『可以的,這樣的動作我可以作得到。』
『好,那你就搭乘○月○日的飛機回日本吧。』
『……呃……!?』
……………日本歸國決定。(笑)
坦白說,我真的想不到自己竟然能這麼快就返回日本。事實上,當時我對於墨西哥的生活已經算是很適應了,而且早在馬場先生打電話給我的1∼2個月之前,我甚至還在墨西哥交了一個女朋友了呢……(笑)。後來呢,當我打包好行李、到了機場準備返國時,就在我看到前來送行的越中先生的那一瞬間,我的心裡突然湧起一股『只有我自己先回國、真的是對越中先生很不好意思啊』的愧疚心情,結果我就在越中先生的面前哭起來了。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當初的情景看在越中先生的眼中、當時他竟然以為--我是因為『跟墨西哥女友分手』這個原因才哭的!? 不是那樣的啦∼∼越中先生! 我的眼淚可是為你而掉的耶!(苦笑)
回到日本之後,馬場先生先是把我叫到會議室裡頭、然後一邊拿了一副虎面的面具給我、一邊再對著我說:
『從明天開始,你就戴上這個面具吧。』
『……呃……!?』
『還有這個虎面的簽名,你拿回去學著簽簽看,要快點學會哦。』
『…………………』
我萬萬想不到,從墨西哥回來之後,『三澤光晴』這個人竟然就要在全日本的擂台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這樣講可能會有點失禮也說不定,但是取而代之的………是『回鍋重炒的冷飯』--也就是所謂的『二代目虎面』。
老實說,我個人並不會很排斥『戴面具』,但是問題的癥結點在於………今天我並不只是單純的『戴上虎面面具』而已啊,除了戴面具之外,我甚至還要模仿虎面的戰鬥型態、以及虎面的簽名等等………,雖然我這個人確實是蠻喜歡又跳又飛的沒錯啦………但是『被迫』去作自己『並不想作的事情』………那種感覺與其說是『討厭』、倒不如說是一股『莫名的哀愁』還比較貼切一點………
總而言之,一切都已經決定了,為了完全複製『初代虎面』佐山(聰)先生的一舉一動,我甚至還被要求到空手道道場.『士道館』去進行為期一個月的踢擊特訓。說到這裡我又要發點牢騷了,因為我本身是不太習慣、也不太喜歡使用踢擊招式的,但是令我感到不解的是--明明『虎面』這個角色在原作漫畫裡頭也是不會使用踢技的,為什麼我非得要跑到空手道的道場去練習不可呢?
說穿了,其實也不過就是因為『一切要以佐山(聰)先生為基準』這句話的緣故。每當我想到這裡……我對於扮演『二代目虎面』的心理抗拒就又增加了幾分………
不過呢,自從我成為『二代目虎面』以後,隨著我的實績跟表現的大幅提升,我這邊也漸漸的脫離了『新人』的身份、簡單的說就是『可以不用再住在合宿所』的意思。在這段時期,因為自己的『可運用時間』變多了,所以我也慢慢的學習起『喝酒』了起來。剛開始的時候當然是喝不了多少啦,但是隨著前輩帶我出去喝酒的次數不斷的增加,我的酒量多少也是有進步的。
哦、說到這點啊,我就一定要感謝一下天龍(源一郎)先生了,因為天龍先生是當年最常找我出去喝酒的前輩,此外,因為天龍先生他很喜歡銀座方面的俱樂部的關係,因此我跟天龍先生『拚酒』的地點也是以銀座或六本木居多。可是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只有22歲的緣故,感覺上只要我跟天龍先生一起去銀座,我就一定會被店裡頭的公關小姐當成『小朋友』看待。
『好年輕的小弟弟呀∼∼∼哦、是新人啊? 什麼時候要出道啊?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唷。』
搞到後來,我真的是懶得理她們了,所以每當有人用這種『小朋友般』的口氣跟我講話時,我這邊也會用『裝可愛』、『裝幼齒』的語氣回答說:
『好∼∼∼∼∼!我會加∼∼∼∼∼油的!』(笑)
從那個時期開始,我就一直、一直、一直持續不斷在喝酒了,喝到現在,如今『酒』已經成為我生活當中不可或缺的一部份。剛開始的時候呢………我通常都會挑選『御姐系』的酒店去光顧,但是隨著時代的演變,現在『御姐系』的店我幾乎已經不去了,因為現在『御姐系』酒店的品質實在是太差太差了,不把客人當成客人看待、甚至滿口胡說八道的囂張輕佻小姐比比皆是,我記得有一次………情況好像是這樣的:
『哎呀∼∼∼? 你生氣啦∼∼∼? 不∼∼要生氣啦∼∼,人家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己嘛,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有,我沒有生氣啦。』(笑)
雖然我是笑著這樣說的,但是事實上,我的拳頭已經在桌子底下緊緊的握住、只差沒有揮拳打出去扁人而已了(苦笑)。所以呢,現在的我反而喜歡找比較安靜、或者氣氛比較好的店、然後再找些三五好友一起來喝酒聊天,一方面花費比較節省,二方面也不用擔心會有『花了大錢、結果還要受酒店小姐的氣』的情況發生。(笑)
1987年11月21日,二代目虎面的迴旋踢漂亮的命中巨人馬場。
隨著二代目虎面的轉進重量級,全日本也正式邁入以『天龍、鶴田、虎面』三人為首的『3T時代』。
●轉戰重量級&天龍退團事件
我個人是覺得………趁著自己還年輕的時候『適當的玩樂一下』是很重要的,因為我覺得現在的年輕選手們好像都有點『太過嚴肅、太過認真』了。就我個人的觀點來看,我認為『會努力又會玩』的人才算是『最最理想的摔角手』。
比方說,如果自己搞外遇、搞劈腿的事情被自己的女人知道了的話,你該怎麼處理? 當你跟一個女人在愛情賓館(LOVE HOTEL)『休息』時、結果卻被另外一個女人破門而入當場抓包的話(三澤註:我本身就有很多次這樣的經驗了),你該怎麼辦? 如果最後真的要作個『了斷』的話,那麼到底是應該選擇誰、拋棄誰呢? 像這樣子的一種『判斷力』跟『決斷力』,我認為這是一個摔角手在擂台上最需要具備的一種能力。
在酒店裡頭喝酒也是一樣,在酒店當中接觸到各式各樣不同的人物、然後聽到形形色色各種不同的資訊跟話語、這對年輕人來說不但可以增廣自己的『社會視野』、同時對於知識跟想法的吸收也有『加分』的作用。更重要的是,你還可以趁這個機會在酒店裡頭掌握自己的酒量跟酒品,日後在社會上的重要場合就比較不會因為喝酒的關係而發生『醜態』、進而造成別人的困擾。
如果要再講的極端一點的話………我覺得『打架』其實也可以包括在內哦。以我本身為例,如果說真的是因為『對方不好』、或者『對方不對』的話,那麼就算情況跟場面再怎麼不利,我這邊也是完全不會退讓的。雖然說這個跟『天生的性格』可能有比較大的關係也說不定,但是我覺得這樣子的一種『膽量』多少也是可以從『經驗』當中鍛鍊出來的。
哦、說到這個我就想起來了,之前冬木(弘道)先生不是在雜誌的訪談當中提到--他以前在全日本的時候曾經阻止過我跟流氓打架的嗎? 嗯嗯嗯……老實說,冬木先生講的那件事情我已經完全不記得了,不過呢……在我本身所經歷過的『跟黑道流氓發生爭執』的事件當中,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應該要算是發生在九州的『簽名餐會事件』了吧?
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當時公司(全日本)是在九州地區舉辦了一場大會興行,而且賽後公司還安排我跟摔角迷們進行了一場『簽名餐會』,當然,舉辦餐會的店家也是在餐廳門口掛上了大大的『歡迎虎面選手一行人』的招牌的。就在我跟摔角迷們、以及公司的關係者一起在店裡頭用餐的時候,坐在我們隔壁桌的人突然冒出一個『不管怎麼看都很像是流氓』的傢伙走過來說:
小混混A:『喂、虎面啊,給我簽個名吧。』
由於這個傢伙是很沒有禮貌的先推開其他摔角迷然後走過來『要簽名』的,因為我當場就臉色大變的狠狠瞪著他看。
小混混A:『啊∼∼? 你那是什麼眼神啊?』
聽到對方這麼一說,我立刻就生氣的站了起來、而且還很不爽的把椅子用力往後面一踢、緊接著,我就衝上前用雙手緊緊的揪住對方的衣服領口、雙方很明顯已經是處於『臨戰狀態』了。可是就在下一秒鐘………我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被十幾個流氓給包圍住了,而被我抓住領口的那個小混混此時也露出一副『超欠揍』的表情笑著說:
小混混A:怎麼樣啊∼∼? 還不快點道歉?
三澤:誰要道歉啊? 要道歉的人是你啦!
小混混B:媽的,你說什麼!?
小混混C:這位小哥,打架跟摔角可是不一樣的哦!
小混混D:你可別想活著離開九州啊、王八蛋!!
雖然餐廳老闆馬上就跑出來打圓場,但是這件事情任誰都看得出來---這群流氓才是『真正不講理的人』,因此我本身根本就沒有『妥協』的心思跟打算。當時我心想:
三澤:(就算打不贏十幾個人………至少我也要痛扁你這個隨便亂推人的傢伙………)
就在我抱定『可能會在這裡掛掉』的覺悟準備開打之際,此時突然有一位穿著和服的女性登場大聲喝斥道:
謎之女性:混帳!你們這些傢伙!你們在別人家的店裡頭搞什麼飛機啊!?
小混混們:大、大姊………………
最後的結局就好像黑社會電影一樣,在這位『大姊頭』的道歉之下,整件事情終於和平的落幕,雖然俗話說:『識時務者為俊傑』,在當時那種狀況當中,或許乖乖的低頭道歉才是『最聰明的作法』,但是我這個人的個性就是這樣,明明就是對方那群流氓的不對,結果竟然還要我向惡勢力低頭,這種事情我絕對作不到,如果真的要我選,我寧可選擇『開打』,那怕這個動作在別人眼裡看起來是『愚蠢的』、或者『不識時務的』也是一樣……
1988年5月10日,也就是在我25歲那年,我跟我的妻子.椎名友美結婚了。我跟友美是大約在1986年年底左右認識的,當時的友美是在全日本的大阪大會上面擔任向選手獻花的『花束孃』,而我們兩人則是在賽後的一場宴會當中首度有了接觸、最後進而交往了起來。
嗯嗯嗯……我跟友美之所以會交往1年左右就這麼快結婚的原因……其實是因為『奉子成婚』的關係啦(苦笑)。因為我這個人的原則就是--『要不要展開正式的男女交往、這個是要等H之後才來決定的』,所以我跟友美之間的關係也是依照『先H→正式交往→結婚』這個流程來進行(笑)。當然,既然連小孩都有了,當然我也要負起『男人絕對應該有的責任』把友美娶回家才可以囉。(笑)
只不過……雖然我已經結婚12年以上了,但是我認為自己仍然沒有『身為別人丈夫的自覺』。再講的白一點,我覺得我自己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一家之主』、或者『全家支柱』的那種意識。或者正是因為這樣子的關係吧,幾乎每次到酒店喝酒時,只要我跟別人講說:『我已經結婚』了,幾乎每個人都是很驚訝的說:
『咦∼∼!? 是真的嗎? 你看起來不像耶,因為你身上完全沒有那種「家庭的氣味」呀∼∼!?』
嗯嗯嗯……或許吧,其實我自己也有想過,搞不好我是屬於那種『不可以結婚、不適合結婚』的男人也說不定。雖然『家庭』可以讓你有『努力的目標』跟『休息的避風港』,但是如果單就『男女關係』來看……其實男女關係只有在『男女朋友』的階段才是真正最好、最快樂的時光,這個是絕對、無庸置疑的。(笑)
以虎面的身份出道1年多之後,我開始從『次重量級』轉往『重量級』發展。可是,儘管體重增加了,但是『虎面』仍然必須要是『虎面』,換句話說就是仍然要繼續用空中殺法才可以,可是對一個體重超過100公斤的重量級選手而言……虎面式的空中殺法對膝蓋的負擔是很巨大的,在小至肌肉酸痛、大至撞傷扭傷等等的『小病痛』不斷累積的情況之下,最後在1988年9月的一場比賽當中,我的左膝蓋終於爆出了『左膝前十字韌帶斷裂』的重傷。雖然我立刻就在隔年(1989年)的4月接受了手術治療,但是等到我重新回到全日本時……那也已經是300天之後的事了………
1990年1月2日,傷癒復出的我重新回到了全日本擂台。然而,在前方迎接著我的……卻是4月份天龍(源一郎)先生退團移籍『SWS』的驚人事件。關於這個SWS啊……雖然現在還是有很多人一直把NOAH比喻成『SWS第二』,但是我仍然要再次強調--NOAH成立的『狀況』與『背景』跟SWS是完全不一樣的。
首先、SWS是贊助商方面事先就已經作好、計劃好的東西,但是我們NOAH卻是在『事前沒有任何保證』、只能抱持著『總會有辦法』的賭注心態之下出來成立的。當然,正如同各位所知道的,SWS最後是在『不懂摔角業界生態的外行人干預』之下而步上了失敗之途。但是說到這點啊………雖然我並無意批評任何人,但是有些贊助商『資助金錢之後就想上檯面說話』的習慣真的是很讓人傷腦筋啊………
對一個摔角團體來說,最理想的贊助商當然是『只要出錢』、然後其他的事情什麼都不要管最好,但是說到這個就很兩難了,因為以贊助商的立場來講,他們多少也會希望自己的『付出能有所收獲』而來提供意見。在這種情況之下,有時候這方面的壓力真的是很難加以排解,正因為我本身作過社長,所以這方面的事情我很清楚。也因此……雖然我是全日本出身的選手,但是我並不想因為這樣就在本書當中批判天龍先生他們的行動。至少……我自己是這樣想的。
老實說,我並不清楚天龍先生他們退團的動機是什麼,但是天龍先生顯然有他自己的想法。雖然這只是我個人的『猜測』,但是我猜想……天龍先生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努力沒有獲得公司認同呢?』 如果今天換成是我處於天龍先生當時的情況之下、然後又有一家贊助商拿出一筆金額很大的『契約金』擺在我的面前希望我移籍SWS的話………我會不會跟天龍先生一樣的選擇『離開』呢?
坦白說,我真的沒有『絕對的自信』敢跟大家回答『不會』。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雖然這樣講可能會有點『自我吹噓』也說不定啦,但是如果只有『錢』這一個因素、其他什麼都沒有的話,我可能就會猶豫躊躇一番了。反之,若是有『其他的因素』推波助瀾,再加上『高額金錢』的催化的話………搞不好當年就連我也會去SWS也說不定………
總而言之,經過這300多天的休養、思考、以及經歷過全日本這樣子混亂的局勢之後,我這邊毅然決然的作了一個『重大的決定』。1990年5月14日、全日本東京體育館大會,我在一場雙打比賽當中對著搭檔川田(利明)大喊……………
『把我的面具拿下來!!!!』
1990年5月14日,東京體育館大會.三澤光晴在搭擋川田利明的協助之下脫掉了虎面面具。
1991年9月4日,日本武道館.世界雙打王者決定戰、三澤用『FaceLock』逼迫鶴田投降的一幕。
●全日本退團的真相。
『為什麼你要自己主動拿掉面具?』 對於當年有著『覆面選手的面具絕對不可以拿下來』這條鐵則的職業摔角界來說,我脫掉面具的舉動所帶來的『震憾感』跟『影響性』是非常巨大的,老實說………當年我脫掉面具的最主要目的………其實是希望『對自己負責』。
之前我曾經提到,其實我本身並不會很排斥戴面具,但是『二代目虎面』這個角色的最大問題點在於………它終究只是在『模仿』佐山(聰)先生而己,就算你作的再怎麼好,充其量也只是『模仿的很像的贗品』罷了。
更何況………佐山(聰)先生的厲害是沒有人可以模仿的,雖然這樣講可能會有點自抬身價也說不定,但是正如同沒有人可以『模仿三澤光晴的厲害之處』一樣、佐山(聰)先生的『初代虎面』當然也是獨一無二、『Only One』的。
搞到後來………即使我打輸了比賽、或者招式使用失敗、這些東西通通都是算在『二代目虎面』的頭上,跟『本尊』三澤光晴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坦白說,我不喜歡這樣。我希望把臉上這個『有意義、但意義並不是很大』的虎面面具脫掉、然後以『三澤光晴的身份』在擂台上努力。成、由我三澤光晴接受榮耀,敗、也由我三澤光晴一肩承擔所有的批評跟責難。這就是我決定要脫掉虎面面具時的當時心情…………
當然啦,除了心情上面的感受之外,另外一個讓我想脫掉虎面面具的理由……大概就是『戰鬥形態』的問題了吧? 照理說,當一個摔角手走上擂台時,他所應該重視的事情應該是『以觀眾為優先』、『以自我表現為優先』、或者『以勝負為優先』。
但是我不一樣,當我以『二代目虎面』的身份在擂台上戰鬥時,我第一個需要考慮的事情並不是觀眾、也不是比賽的勝負、而是要『重現虎面的戰鬥型態』,就算觀眾可能會覺得無趣、或者比賽可能會因此而輸掉也是一樣。雖然剛開始的時候……『虎面』這個角色帶給我的是『從菜鳥變中堅』的地位急速成長,但是到了後期………我覺得『虎面』這個角色反而成為我『更上一層樓可能性』的『障礙』了。
脫掉面具之後,我隨即展現出『積極往上爬』的決心來向『全日本第一把交椅』的位置挑戰。而擋在我面前的最主要敵人………當然就是全日本的大前輩.巨無霸鶴田先生了。嗯嗯嗯……說到鶴田先生啊,如果要用簡單一句話來形容的話,我想大概就是『自然』、『強力』了吧?
雖然我很少看到鶴田先生在練習、尤其我幾乎很少看過鶴田先生在作『舉錏鈴』之類的重量訓練、但是鶴田先生的體力、耐力、還有平衡性真的是強的沒話講。我猜想……興趣是打網球的鶴田先生……他在沒來道場的時候是不是都靠『打網球』來作練習的呢?
現在回想起來………即使是在我剛入門的時期,鶴田先生也並不是很常來道場的。就算是偶爾出現個幾次,鶴田先生也只是來摔摔新手、然後吃吃相撲火鍋就回去了。不過鶴田先生對於『健康管理』方面的重視倒是令我印象深刻,比方說在吃相撲火鍋的時候,鶴田先生就常常會教我們這些新手相關的營養知識,比方說:『這個菜包含了╳╳╳的營養素、那個肉的╳╳╳對人體肌肉很有幫助』等等之類的…………
所以……像鶴田先生這樣擁有強健的肉體、而且飲食也很懂得節制的人,想不到最後竟然還是逃不過病魔的魔掌、現在回想起來實在是覺得很諷刺…………
嗯嗯嗯………差不多是在鶴田先生過世、以及我從全日本退團之後的那段時間吧,當時鶴田先生的夫人曾經對媒體們表示:『如果我們家主人(鶴田)還在的話,或許三澤君就不會有這樣(NOAH旗揚)的行動了』。 雖然鶴田夫人是這樣講的,但是事實上………情況卻正好相反。當初在我就任全日本社長的期間,鶴田先生曾經這樣子對我說:
『我是100%站在你(三澤)這邊的,「如果有什麼事情」的話,記得打電話給我。』
所以………如果鶴田先生還活著的話,或許我在『NOAH旗揚』一事上面會更有信心、更果決、甚至更提早一點也說不定吧?
1990年4月,就在天龍先生他們脫離之後,全日本初期確實是出現了『觀眾減少』的危機,但是隨著我、川田、田上、還有小橋……也就是媒體所謂的『四天王』投入戰線之後,全日本的觀眾便開始慢慢的回流、經過1∼2個系列賽的經營之後,全日本的觀眾動員數更開始以『加速度』一般的氣勢往上直衝。當時景氣大好的程度……有一次甚至還讓馬場先生私底下對我說:
『雖然我當社長當了這麼多年,但是全日本最賺錢的時候就是現在哦。現在啊,我多少也算是一個「有錢人」了,呵呵呵………』
聽到馬場先生這樣講,當時我雖然也是很高興,但是我萬萬沒有想到………在這個時期『喜歡上全日本』的觀眾,後來人數竟然就這麼『固定住』了,10年前的觀眾是這些人、10年後觀眾的成長幅度卻相當的有限、而且會場裡頭的『氣氛』感覺也有隨著時間而『凝固』的跡象,而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在當上全日本社長之後………隨即要發動一連串『改革』的原因。
1999年1月31日,全日本的最大支柱.馬場先生過世了………當時的那種衝擊感,至今我仍然難以言喻………。而在另一方面,馬場先生的過世也等同於我的『辛勞與苦難日子』的開始。首先、當然就是公司希望我擔任全日本社長一事了,由於我本身從來沒有經營過公司的經驗,因此我這邊自然是婉轉的加以拒絕………
到了後來、即使是到了1999年5月、也就是在我接任全日本社長確定的那一天………嗯嗯嗯……我不講各位可能不知道,確實早在這個階段,我跟元子夫人之間的糾紛就已經鬧到『不是我離開全日本、就是元子夫人辭職』的地步了。
只不過………在考量到其他選手、以及公司社員們的權益跟生計的情況之下、當時的時空背景實在是不允許『我自己一個人離開』,因此、最後在『對馬場先生的恩義』、『對全日本的熱愛』、以及『對選手們的責任』等等的因素考慮之後,最後我還是勉為其難的接下了社長的職務。
儘管如此………但是『現實』依然是『現實』,因為緊接而來的全日本業務遂行………坦白說真的比我原先所預想的還要困難百倍千倍以上…………
以前我單純在當摔角手的時候,公司的經營跟金錢的流向根本就不需要我來關心……講難聽一點也『根本輪不到你來關心』的。雖然在天龍先生他們退團之後,公司就把一些重要的選手也納入董事會的體制之內,但是在這10年當中,所謂的『董事會』其實也只召開過1∼2次而已。
再講得白一點、在馬場先生生前的時代,所有的一切都是馬場先生說了算,大家只要按照馬場先生講的去作就行了,在這種情況之下,董事會當然就沒有經常召開的必要。
但是馬場先生過世之後,事情當然就不能再這樣搞了。在我的要求之下,全日本在每次系列賽結束之後都一定會召開董事會、並且針對公司的『營運狀況』跟『政策方針』來作個討論。
然而………經過幾次董事會會議之後,我才赫然發現---所謂的『全日本摔角』這家公司……它的主要收益竟然只有『興行大會的門票收入』而已。那麼、包括選手們的周邊商品販賣、摔角本業以外的演藝活動、演講會、甚至電玩遊戲的契約等等的收入………這些錢到底都跑到那裡去了呢?
………答案是元子夫人所持有的4家全日本子公司。由於這部份的金錢流向我完全無法掌握,因此我隨即向董事會提出『派遣監查委員調查子公司的經營狀況』的請求。身為一個社長,我總不能連旗下子公司的經營、運作、盈虧什麼的都不知道吧? 但是我的請求卻被元子夫人打了回票………總而言之,不管我說什麼、或者想作什麼,元子夫人她就是反對。當然我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也愈來愈緊張。看到這裡,或許有人會說:
『那你就乾脆不要忤逆元子夫人、不管元子夫人說什麼、你就回答「元子夫人說的是啊∼∼∼」、這樣不就沒問題了嗎?』
但問題是……這樣的角色在董事會的董事裡頭其實已經有不少人搶先了。(苦笑)
好吧,經營方面插不上手,那我專心於『興行大會內容的改革』總可以了吧? 但是元子夫人就連比賽的事情她也要管,像是大會的比賽卡司名單、元子夫人要先過目,我想把全日本選手的入場方式改華麗一點、元子夫人就說『華麗的入場一點也不像全日本』………
嗯嗯嗯……雖然元子夫人想讓全日本『跟馬場先生生前一樣』的那種心情我是可以理解啦……但是『完全一樣』對於全日本未來的發展是不好的呀。
好吧,這個我也讓步了,這樣總行了吧? 後來我在9月份的日本武道館大會舉辦了『開放摔角迷投票的五大單打試合』比賽,雖然這次大會搏得了摔角迷與報章媒體的一致好評,但是元子夫人她就是不喜歡。甚至我以『全日本社長的權限』直接把全日本選手契約當中的『出場費以單一場次計算』(有打比賽才有錢拿)改成『年間保證試合數』(年收入保證)………這點也引來元子夫人的不高興。
我想請問各位,換成是你的話,你會怎麼作? 我甚至敢這樣講--要是換成別人來當社長、然後讓他遇到像我這樣的狀況的話,我敢跟各位保證、對方在3個月之內一定會被氣到『胃穿孔』。
剛開始的時候,其實我這邊是希望能作到馬場先生的『一周忌』之後再離開的,但是隨著上述狀況的不斷持續,我的忍耐度真的已經達到了極限,最後我只好在今年(2000年)5月28日宣布辭去全日本社長的職務、當然6月13日的董事會我也婉拒了全日本所提供的董事席位,實質上這已經算是『全日本退團』了。
到這個階段為止………這一切都只是我跟全日本之間的『糾紛』,換句話說是我『個人的問題』,跟其他選手們完全無關。只是就最後的結果來看………因為有很多選手跟公司社員自發性的、出於自願的要跟隨我,因此我才下定決心要旗揚『NOAH』這個新團體。
嗯嗯嗯………就好像馬場先生給人一種『這個人是可以跟隨的』的感覺一樣,如今我也成為了別人願意『相信』與『跟隨』的對象………那種感覺是很窩心、很感念的。對一個男人而言,若是你能夠作到別人願意相信你、跟隨你的話,我覺得倒也不枉費自己來這世上走一遭了。
●NOAH戰士眼中的三澤.小橋篇
我是在1987年的時候入門全日本摔角的,相較於我這個剛入門的練習生、當時的三澤先生已經以『二代目虎面』的身份站穩全日本的『明星級選手』地位了。雖然就立場上面來說,三澤先生對我們這些新人而言簡直就像是『雲上的存在』一般的前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跟三澤先生打從一開始的時候就可以很輕鬆、很自然的應對交談,感覺上幾乎沒有什麼『前輩後輩』之分。
不管是在公、還是在私、三澤先生對我而言都是最要好、最親近的朋友,正因為如此,所以我們不管在『技巧的研究』、『練習方法的討論』、或者『私事的商量』等等事情方面,我跟三澤先生幾乎都是無話不談的。再講的極端一點………其實早在三澤先生還是『二代目虎面』的時代,我跟三澤先生就已經在討論『什麼是理想的摔角』這個議題了。
所以、關於這次的『NOAH旗揚』一事,這個也是我為了追求『理想摔角的實現』而作的決定,正因為我跟三澤先生的想法是一致的、是有共識的、因此對我們(NOAH戰士)而言,我們的參與其實是『非常自然』、而且是『理所當然』的行動。
只不過……我也必須坦承,如果真的要我選的話,(NOAH旗揚)絕對不是『最佳選擇』。事實上、如果我們能夠在全日本的擂台上面、作NOAH目前正在作的事情的話,這樣子當然是再好也不過的了,當然三澤先生一開始的時候也是打算這麼作的,只可惜現實的情況是如此,想來實在是………非常的令人遺憾…………
從三澤先生的『虎面時代』一直到現在,我認為三澤先生的最厲害之處其實是『精神面的強韌』。這點如果不是實際跟三澤先生搭檔過、或者實際跟三澤先生在擂台上面對打過的話,這個是不會有人知道的。
當然、如果從『擂台上的競爭對手』的角度來看的話,三澤先生絕對是最強最可怕的強敵,像是1997年1月20日(大阪府立體育館)、同年的10月21日(日本武道館)、還有1998年10月31日(日本武道館)的3冠重量級選手權試合、這幾場比賽的激烈程度……我真的永遠都忘不了,而且我跟三澤先生的比賽也連續2年都獲得『摔角大賞』的『年度最佳比賽』。
總而言之,只要跟三澤先生對打,感覺上幾乎是『一場比一場更深奧』、『一場比一場更激烈』,雖然在旁人眼中看起來,我跟三澤先生的比賽好像『愈來愈踏進玩命的領域』,但是三澤先生是『必須要這樣作才打得贏』的對手,而且三澤先生也是那種『能把對手帶進深奧又危險的摔角領域、進而讓對手的價值顯現出來』的人。
三澤先生曾經對我說過:『摔角手並不是為了「傷害對手」、或者「殺了對手」而戰。但是,如果你的心中沒有抱持著「可能會發生上述兩點」的覺悟的話,你是沒有辦法超越自己心中的恐怖感、進而使出各式各樣的摔角招式的。』
或許從某些方面來看,我們(NOAH)的比賽可能真的『很玩命』也說不定,但是我們之所以能這麼賣力戰鬥的原因、其實正是因為摔角迷們的加油聲援帶給我們『勇氣』、所以我們才能作到這些事。當然,我們也希望摔角迷們能夠從我們『抱持著覺悟』的比賽當中『感覺到某些東西』、讓摔角迷們在走出會場時、他們能夠帶著『某些感覺』回家。像這種選手跟觀眾都能夠互相『感覺』的摔角、這個就是我所要追求的『理想摔角』。
●NOAH戰士眼中的三澤.田上篇
嗯嗯嗯……我第一次跟三澤見面的時候……啊、嚴格來說不能算是『見面』啦、因為那個時候的三澤其實已經戴上面具了(笑)。總而言之、我記得大約是在我辭去相撲力士的那一年(1987年)吧,當時我是在全日本的某一場大會的休息室裡頭第一次遇見三澤的。
後來呢……等到我在全日本正式出道之後(1988年)、由於當時的三澤已經是全日本第一線的『明星選手』的關係、因此在摔角的技巧方面、其實我這邊是接受過三澤不少次的『指導』與『教學』的。
可是!儘管如此! 但是當時的我並沒有因此而把三澤視為『前輩』,相反的、因為我跟三澤其實『年紀是一樣大』的緣故、再加上我對於自己本身的『相撲經歷』也十分的自豪,因此坦白講……其實我打從一開始就已經把三澤視為『競爭對手』了。而且這種競爭意識還是很強烈、很強烈的哦。
雖然我在剛出道的時候曾經加入過三澤的『決起軍』一起共鬥,但是基本上來說,我在比賽的時候仍然是對三澤抱持著『良性的競爭心理』的。只不過……當時三澤所展現出來的『虎面空中殺法』真的讓我嚇了一跳………甚至可以說是『澆了一盆冷水』,因為三澤的比賽表現真的是好厲害啊………
簡單的說,三澤在擂台上所展現的各種動作、那些東西我是絕對學不來的。也因此、在看過三澤的比賽之後,我這邊立刻就覺得信心全失。但是我又轉個念頭一想---我跟三澤的身高體型又不一樣、而且我們兩人的戰鬥形態也完全不同、雖然三澤確實是有很多招式動作是我無法作到的、但是反過來想--我本身一定也有其他東西是三澤永遠也學不來的。
所以,後來我就決定用自己的『力量』跟『高大身材』來彌補三澤優於我的『技巧優勢』。畢竟『動作』都已經輸人了、要是『力量』再輸掉的話……那根本就沒得比了嘛,總而言之,比別人遜色的部份就用『力量』反撲過去,這個就是我的戰鬥方法。
可是講歸講……等到實際上跟三澤對打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很不好打』啊………我的意思倒不是說『打不贏』還是什麼的,而是跟其他人相比--跟三澤對打真的讓我覺得『很難打』,不是『抓不到節奏』、就是『招式失手落空』、再不然就是『被反擊』、或者『被巧妙的受身迴避掉』等等………
雖然我也知道這是我本身速度比較慢、而且身材高大導致空隙比較多的關係,但是有好幾次我真的很想對三澤大喊:『可惡!你偶爾也跟我「正面激突」一下嘛!這樣子我很難打欸!』 不過這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我已經不會這麼想了。(苦笑)
嗯嗯嗯……大約是在1991年的時候吧? 我開始跟鶴田先生一起搭檔、然後跟三澤、川田、還有小橋他們展開了對抗抗爭。當時的鶴田先生在全日本裡頭不但地位僅次於馬場先生、在實力方面當然也是『完全無欠』的大前輩,當時我一直以為--那個時候的全日本裡頭是不可能有人打得贏鶴田先生的。然而,在1991年的『世界雙打冠軍戰』當中(鶴田田上組vs三澤川田組),三澤卻用『顏面固定』擊敗了鶴田先生。當時我真的是嚇了一大跳,因為如果換成是我的話,我有辦法像三澤那樣逼使鶴田先生講出『投降』兩字嗎? 坦白說我真的不知道………
關於這次的『NOAH旗揚』一事,當時因為我是全日本的選手會會長,因此不管怎麼樣、身為選手會會長的我都一定要把現在公司(全日本)的情況說明給選手們瞭解才可以,至於選手們在瞭解情況之後要怎麼作………這點就要看『自己個人的選擇』了,畢竟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嘛。只不過………在我說明完畢之後,大家竟然也表示要一起參加新團體,這點倒是讓我有點驚訝就是了,因為總是在『尊重個人意願』的前提之下說明這件事的嘛……
我猜想、大家之所以會這麼一致的決定參加新團體、三澤本身所擁有的『牽引力』跟『向心力』絕對是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三澤是一個很有責任感的人,而且他也很照顧晚輩,除此之外,由於三澤也是跟選手們一起吃大鍋飯、一起吃相撲火鍋一路走過來的,因此即便三澤後來當上了社長、他跟選手之間也不會用一般公司的『上司對下屬』的口氣講話。
更重要的是--三澤這個人講話很有說服力,不管是稱讚人還是罵人都一樣的清楚明白。另一方面、三澤在當全日本社長的時候,他為了公司、以及為了選手們所作的努力跟企圖心等等……這些大家也都看在眼裡,正因為如此,所以大家最後選擇了三澤,我個人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在NOAH已經成立的現在,我個人是希望選手們的心態能夠作個調整,我的意思是指--我希望大家心裡不要想『我對三澤社長有什麼期待』、相反的、我反而希望大家想一想『自己為什麼要離開全日本』、然後再朝著那個『「為什麼」的答案』加油努力。
至於未來的展望方面嘛……現在的NOAH已經是一個非常自由的舞台了,我覺得選手們可以儘量在擂台上展現自己『想要表現的東西』,只要我們能夠讓現場觀眾、還有比賽的氣氛沸騰起來的話,不需要多作什麼話題跟新聞、摔角迷們自然會把他們的目光注意到NOAH身上來、當然公司方面的經營一定也會跟著變好才是。
雖然目前的NOAH『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意見』、未來『方舟』的方向或許會因為意見的繁多而走到『奇怪的方向』也說不定,但是這點我並不擔心,因為『方舟』上面有三澤在『掌舵』著、我相信三澤一定可以在眾人的意見當中把『方舟』調整到最好、最有利的航線的,而這點……或許正是三澤今後最重要的『任務』也說不定。
當然啦,雖然三澤現在是NOAH的社長,但我個人仍然是希望三澤能夠在『掌舵』之餘也能繼續保持他的『戰鬥力』跟『選手價值』,因為我還想繼續在擂台上保持跟三澤的『競爭關係』,正如同我很討厭輸給三澤一樣、我相信三澤他一定也很討厭輸給我才對吧? 既然如此,那就要看三澤能不能繼續保持他以前的能耐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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