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年至2009年間刊登在報紙上的「世界的荒鷲」坂口征二的連載「格鬥半世紀」現在在note上復活! 坂口氏目前仍然是新日本摔角的諮詢顧問,同時也是「坂口道場」(位於東京・狛江市)的代表,這個道場匯聚了摔角選手和格鬥家,超越了團體的界限,支持著摔角和格鬥界。坂口氏從柔道出...
2008年至2009年間刊登在報紙上的「世界的荒鷲」坂口征二的連載「格鬥半世紀」現在在note上復活! 坂口氏目前仍然是新日本摔角的諮詢顧問,同時也是「坂口道場」(位於東京・狛江市)的代表,這個道場匯聚了摔角選手和格鬥家,超越了團體的界限,支持著摔角和格鬥界。坂口氏從柔道出發,走過摔角的黃金時代,當時他已經度過了50年的格鬥歷程,那麼他是如何回顧自己的軌跡的呢?
詳細介紹
如果生在21世紀的話…我也許會選擇踏上綜合格鬥技的道路
坂口氏講述他對職業角的自豪感
我是坂口征二。從這周開始,我想要與東京體育的讀者們分享我過去50年的格鬥生涯,並將其與現今摔角界的現狀和問題進行對比。請讓我們一起走進這個話題。
就在不久前(※2008年3月30日),我參觀了新日本摔角在後樂園體育館舉行的比賽。主要賽事是中邑真輔(※在2016年轉至WWE)對陣棚橋弘至的IWGP重量級冠軍賽。巧合的是,這是在今年1月4日的東京巨蛋大賽上舉行的冠軍賽的再次對決。
從比賽一開始,這兩個選手的動作速度和對抗方式相當快速,這在我當年是難以想像的。現場擁擠的觀眾席也讓人印象深刻。
中邑緊抓著棚橋的右臂(2008年3月,後樂園會館)
過去的摔角相關人士中,有不少人會直言不諱地批評現代摔角,說像「現在的摔角很差」等等,但我並不一定認同這種看法。相較於過去的選手,現代的選手們在運用肉體方面的程度遠高於以往。他們展示了我們那個時代無法想像的激烈和危險技巧,並以驚人的速度呈現出來。
就算巨人馬場先生、安東尼奧豬木先生、我等這些昔日的選手,如果還在現代擔任選手,是否能夠實現這樣的動作呢?儘管時代不同,但我希望更多相關人士和粉絲能夠理解,現代的摔角選手每天都在面對巨大的危險,進行著艱苦的戰鬥。
然而,與擂台上的高風險相反的是,摔角的受歡迎程度已經低迷已久。就連被譽為新日本摔角,甚至整個日本摔角界的寶物的IWGP重量級冠軍賽事,也只能在2000人的後樂園體育館舉行,老實說,這也讓人感到一絲寂寞。
如果以新日本摔角為例,現在正處於生死存亡的時期,試圖將中邑真輔和棚橋弘至等選手培養成僅憑其看板就能吸引觀眾的王牌。這是一個艱難的過程。我希望他們的比賽總能在萬人滿座的場館,並在黃金時段內進行電視轉播的日子早日到來。
現在,像K-1和大規模的綜合格鬥賽事等以前不存在的活動已經出現,每個活動都吸引了固定的粉絲,並贏得了人氣。我在坂口道場也有很多機會與年輕選手互動,但現在幾乎不了解摔角本身的孩子們越來越多,這也是現實。
1967年(昭和42年),我從柔道全日本冠軍轉行成為摔角手,但如果在今天的21世紀處於同樣的位置,我是否會選擇摔角,還是會走上綜合格鬥的道路呢?
坂口加入職業摔角,左至右:馬場,坂口,芳之里代表,吉村道明(1967年2月,新大谷飯店)"
摔角界並不像格鬥家那麼容易能夠迅速嶄露頭角。
如果我現在處於柔道的全日本冠軍立場,會決定朝向職業摔角嗎?像許多柔道和摔角出身的選手一樣,我可能不會選擇職業摔角,而是轉向綜合格鬥的道路。
綜合格鬥的一場比賽酬金通常高於摔角。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可以直接將柔道所學的技能應用到比賽中,這比摔角更容易。
這是否意味著摔角界目前不具吸引力呢?絕對不是。我在Pancrase的比賽中有機會作為「職業格鬥家」參賽,去年夏天,我的兒子征夫(坂口氏的長子)曾表示他想參加摔角比賽,我告訴他,摔角界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容易可以立即取得成功。
坂口氏激勵長子·征夫在綜合格鬥的出道賽
綜合格鬥界是一個可以直接將柔道或摔角等技術運用並根據不同規則進行改進的領域。然而,職業摔角則是一個需要觀眾和對手才能展開的世界。無論柔道或摔角有多強,首先必須放下這些技術,然後學習摔角獨特的技巧,例如繩索技巧、接受攻擊等,以及心理戰術,否則無法成功。這不是蠢人可以辦到的。在這個領域,需要心靈和身體都具有靈活的適應能力。
對於那些在其他格鬥技領域取得優秀成績的人來說,多年來深入骨髓的技能「消除」將會是精神上的一個巨大挑戰。職業摔角手需要的不僅僅是力量。這個領域中存在著無數複雜的要素。
特別是現代的職業摔角遠比過去複雜得多。儘管有從大學或企業團隊轉向職業摔角的選手,但要學習這些摔角獨特的技術和心理戰術,並重新開始,他們很快就會過了30歲,過了肉體巔峰,這是現實。因此,格鬥技領域取得成就的選手,如果轉向職業摔角,並能夠賺取令人羨慕的大筆財富,那麼相較於職業摔角,綜合格鬥可能會更加容易。我現在正在分析這種情況,即許多優秀的人才不選擇職業摔角,而是轉向綜合格鬥的現實。
正因如此,我對仍然在這種嚴峻現實下不斷忍受身體磨難並持續戰鬥的現役選手們深感敬佩。對於那些志向成為職業摔角手的年輕人,我作為前輩能夠告訴他們的事情是「無論如何要愛上職業摔角」。
職業摔角是一個嚴苛的世界。在任何領域,只憑單純的熱情是無法謀生的。但是,對於職業摔角來說,除了技能,「熱愛職業摔角」也是至關重要的。就在不久前,當我再次訪問新日本職業摔角的辦公室時,獸神萊卡說了一些有趣的話。
不是那種會奉承的類型,獸神萊卡(2009年12月,後樂園會館)"
現在還有需要這種沈默戰鬥的風格嗎?
我隔了很久再次拜訪新日本職業摔角的辦公室時,獸神萊卡告訴了我一些事情。這是有關37年前的比賽。
不知道他從哪裡找到這段資料的?最近,他在新日本職業摔角的巡迴巴士上觀看了一場日本職業摔角的比賽錄影。這場比賽是在1971年12月9日,在大阪府立體育館舉行的,我挑戰當時的NWA世界重量級冠軍,Dory Funk Jr的比賽。
最初,挑戰者原定是安東尼奧豬木。但在比賽前不久,豬木因一些爭議離開了日本職業摔角。於是我被匆忙選為替補。雖然在國外曾多次挑戰過,但在國內,我只有這場NWA世界冠軍賽的挑戰。這是當時的時代背景。
坂口對陣Dory的比賽,使觀看影片的獸神萊卡感到震撼。儘管只有基本技能的交鋒,仍然足以讓觀眾興奮不已。
這場比賽是60分鐘3戰2勝制。第一場我使用Atomic Drop先發制人,但第二場被Dory的岩石落下技擊敗,第三場則是被他用人間風車摔擊並被固定,輸掉比賽的記憶又湧上心頭。
我詢問獸神萊卡:「以前的職業摔角並不怎麼動人,而且現在看技術也相對平淡,你們當時肯定覺得『這場比賽太輕鬆了』或者『這場比賽太無聊了』,笑著看吧?」
然而,獸神萊卡回答:「不,完全不是那樣的。(在巴士上的)大家都充滿熱情地看著比賽。真是太棒了。」 這個人可不是那種會奉承的類型。
在這場比賽中,Dory和我持續了近30分鐘的鎖頭和腰摔的攻防,然後一直在拼奪抓取彼此的手臂和腿部。我們沒有飛躍或彈跳。沒有使用兇器、沒有流血,也沒有華麗的場外戰。當然,也沒有面對觀眾的炫耀動作。對於現在已經習慣了棚橋弘至和中邑真輔所展示的立體且高速戰鬥的現代觀眾來說,這場比賽絕對是極度無聊的。
在移動巴士上觀看比賽影片的情景(1986年9月)
然而,正如獸神萊卡所指出的,當時的觀眾雖然甚至沒有大聲呼喊,但他們全都在專注地關注著比賽中的攻守。
對於職業摔角選手來說,他們的職責是為觀眾提供超越他們期望的興奮。然而,最近的職業摔角似乎過於追求激烈和危險,以滿足觀眾的需求,這增加了風險,同時卻減少了比賽的刺激感。這實在是不幸的現象。
職業摔角所處的時代環境確實完全不同。但也有一句成語叫做「温故知新」。現在,摔角界再次需要那種默默地、認真地戰鬥,而不是過多地為觀眾表演的本質。
坂口對Dory使出Atomic Drop(1971年12月,大阪府立體育館)
雖然我剛剛提到了我對當今職業摔角界的一些看法,但從下週開始,我將回顧自己的歷史。
忘不了小六的夏天,首次觀看職業摔角之前,祖母突然過世了。
現在,我將回顧我個人的歷史,包括從柔道轉向職業摔角的過程。請繼續陪伴著我們。
我出生在昭和17年(1942年)2月17日,那時太平洋戰爭才剛爆發不久,我誕生在福岡縣久留米市,是我父親雅義(已故)和母親勝子的第二個兒子。我是五個兄弟姐妹中的最小的,從上到下依次是兩個姐姐、一個兄長,再來是另一個姐姐。
當我呱呱墜地時,我的父親正作為憲兵參加滿州遠征。正好在兩天前的2月15日,新加坡被攻陷,據說正是因為這個事件,我的父親在電報中給我取了名字「征二」。換句話說,「征二」的「征」代表征服,「二」代表第二個兒子。
但我聽說,後來得知如果不是因為新加坡被攻陷的時間巧合,我的名字原本應該是「憲兵的二兒子」 的意思,也就是「憲二」。換句話說,我的名字本來應該是「坂口憲二」。
坂口跟次男・憲二(2003年9月、新日本道場)
當時,我暗自發誓,「總有一天,當我有第二個兒子時,我會給他取名叫憲二」。所以如今,作為演員活躍的憲二(坂口氏的次子)的名字,源於我的父親當時是憲兵。
順便提一下,只相差一天出生的,就是北韓的大元帥(金正日總書記=1942年2月16日出生)。正好在一個月前(1月17日),將在之後透過豬木先生對我的人生產生影響的Muhammad Ali誕生了。
我的父母當時都是相當高大的人。看來家族代代都是高大的人吧。我的父親在我轉向職業摔角的1967年(昭和42年)去世,而我的母親則活到100歲,現在依然健康地生活著。不僅高大,不患大病也可以說是坂口家族的特點之一。
戰後,我的父母在久留米市經營了一家陶器店,支持我們的家計。在上小學和中學的時候,我認為自己並不是一個特別引人注目的類型。但據周圍的人說,我當時真是個非常頑皮的小孩。那個時候的九州,幾乎所有的孩子都一樣,都是西鐵獅子隊(現在的西武獅)的狂熱粉絲。我也不例外,經常為中西太、稻尾和久、豐田泰光等球員的表現歡喜和沮喪。我還記得兄長帶著我,乘坐西鐵電車,從久留米前往福岡的平和台棒球場,觀看獅子隊的比賽,那真是一段美好的回憶。
西鐵獅子的稻尾(上圖)、中西(左圖)和豊田
最讓我熱衷的,當然是力道山的職業摔角。我曾在街頭電視上看到力道山的空手手刀,當時我簡直瘋狂了。
我永遠不會忘記,那是我小學六年級的6月。當時,日本職業摔角巡迴賽將來到久留米。但就在這之前,我從幼年時代開始一直疼愛我的祖母去世了。
讓坂口少年痴迷的力道山(右圖)
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我所期待的職業摔角和祖母的告別式竟然重疊在一起。
那個晚上,我採取了什麼行動呢...?(待續)
※這個連載於2008年4月9日至2009年間全部共84回刊載在報紙上。在東京體育note上,會增加照片,並將全部內容分成21回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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