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左到右:巨人馬場、日本職業摔角協會會長平井義一、坂口氏(1967年2月) 在逆風中,決定轉投職業摔角的記者會
從左到右:巨人馬場、日本職業摔角協會會長平井義一、坂口氏(1967年2月)
在逆風中,決定轉投職業摔角的記者會
詳細介紹
1967年2月。當我決定轉投職業摔角時,首先努力說服了明治大學柔道部的前輩們,並在確保原則的前提下進入職業摔角是我的首要考慮。
但在2月10日,我與日本摔角的芳之里社長一同前往當時是自民黨副總裁的日本摔角協會委員長川島正次郎的辦公室,不料被一名政治記者撞見,隔天的早報頭條就刊登了「柔道選手坂口轉投成為職業摔角手」的消息。
這引起了柔道界的騷動,與我的意願相反,整個情況變得非常混亂。
由於我被日本摔角的贊助者在他經營的一家位於東村山市的飯店,所以我一點都不知情,但據說明治大學柔道相關人士團結起來,湧入了日本摔角後樂園體育館大賽,高呼「把坂口還回來!」。
我雖然是出於個人決心轉投職業摔角,但柔道界和職業摔角界之間的矛盾超出了我的想像...
最近,甚至是40多年後的現在,我們仍然可以看到類似的混亂情況,例如北京奧運金牌得主石井慧轉投職業摔角的事件,媒體也捲入其中。
北京奧運金牌得主石井慧
我必須向柔道界匯報並向世界公開這一決定,儘管順序有所不同,但我對「轉投職業摔角」的意向保持不變。
然而,當我前往拜訪神永昭夫(東京奧運銀牌得主)前輩時,我深感困難。
當時神永前輩在輸給Geesink後,一言不發,非常冷靜。可是這次他卻淚流滿面地離開,我下定決心:「我絕對不能失敗。我要為了柔道界的榮譽,無論如何,我都必須成為職業摔角界的頂級選手」。
於是,在2月17日,我滿25歲生日的那一天,正式宣布了我轉投職業摔角的決定。
在馬場的見證下,坂口氏終於宣布轉投職業摔角。
轉投的記者會在當天下午4點舉行,地點在東京紀尾井町的紐奧良大飯店的「雲海之間」,日本職業摔角協會的會長平井義一、日本職業摔角娛樂有限公司的芳之里社長,以及巨人馬場也一同出席,祝福我的新開始。
對於當時的記者會內容,我有點沒印象了,但通過翻閱當時的報紙,我說了一些類似「無論如何,我認為職業摔角是最好的方式來發揮我的體力,所以我選擇了這條路。以馬場先生為目標,我會克服一切。」的發言。
記者會結束後,我馬不停蹄地前往羽田機場。我們搭乘當晚10:15發的BOAC航班,前往夏威夷和馬場先生進行訓練。
表面上宣稱是前往夏威夷和馬場先生進行訓練,實際上是為了避免與柔道界的不必要摩擦而由芳之里社長縝密策劃的。
在平井義一委員長(左邊開始第四位)等人的激励下,坂口氏和馬場展開了前往夏威夷的特訓。
「空著手去海外是最好的。」馬場先生的話讓我深受感動。
在1967年2月17日,也就是我的25歲生日,我舉行了一場記者會,宣佈轉投職業摔角。記者會結束後,我立刻前往羽田機場,與巨人馬場一起啟程前往夏威夷。
雖然表面上說這趟前往夏威夷是為了特訓,實際上是芳之里社長為了避免我與柔道界之間的沖突而為我安排的。
抵達羽田機場後,一家餐廳的一角被包下,芳之里社長、專務吉村道明先生、馬場先生、大熊元司先生、Great小鹿先生、高千穗明久(後來的花面大帝)等人都趕來參加我的歡迎會和生日派對。職業摔角是多麼華麗的世界...讓我感到自己變得更加堅定。
馬場先生和我一起搭乘BOAC前往檀香山的航班,飛機於晚上10:15起飛。然而,在這時候,突然湧上心頭的是一絲細微的不安。
坂口氏與馬場一同啟程前往夏威夷(1967年2月、羽田機場)
首先二月開始時,隨著轉投職業摔角的報導浮出檯面,我被迫躲藏起來,並經歷柔道界和職業摔角界之間的壓力,同時也趕去延岡的旭化成公司道別。而且,因為在轉投記者會結束後,我立刻前往夏威夷,所以我的周圍一片混亂。
雖然我離開公司時是和平分手,但我居住的單身宿舍房間一片混亂,幾乎沒有整理。在這段時間,我從日本職業摔角那邊得到了數十萬的預備金,把其中十多萬元匯給了延岡的旭化成柔道部的後輩,以清償了一些小吃店的債務,然後安排將留在單身宿舍的物品寄送到了我在久留米的家。然而,在這場忙亂中,我的大部分個人物品都遺失了。
本連載一開始我提到「我幾乎沒有兒時照片」,實際上,那段時光中,我可以稱之為珍貴回憶的東西幾乎都遺失了。在延岡的同事和後輩眼中,我的職業摔角轉向事件顯然像是夜逃一樣。
而當時也有報導稱「日本柔道冠軍坂口簽約轉投職業摔角,獲得一千萬日元的契約金......」,對於這些報導,我一直感到不太舒服。當時的一千萬日元可以說相當於現在的一億日元,這讓我感到有些不解。
我從未向日本職業摔角提出契約金的請求,也從未實際收到過契約金。現在可能會認為契約金是理所當然的,但在當時,轉投職業摔角時,我並沒有考慮過契約金,因為我更強烈地認為「成為職業摔角手後,我可以賺很多錢」。
現實情況繼續發生,當我穿著西裝從羽田機場前往夏威夷時,我幾乎什麼衣物都沒帶。即使在夏威夷進行特訓,我甚至沒有練習鞋或練習服⋯⋯。
在飛機上,我鼓足勇氣向馬場先生請教,他輕鬆地說:「噢,那種東西可以在美國買。各種大號尺寸也有很多。在國外,你只需要身上的衣物就行了。空著手去海外是最好的。」 馬場先生的回答流露出一種領袖風範,我羨慕地看著他。
摔角訓練並非在夏威夷,而是在洛杉磯
在1967年2月17日,也就是我的25歲生日當天,我宣布轉投成為職業摔角手。當晚,我和巨人馬場一起從羽田機場前往夏威夷,終於邁出了作為摔角手的第一步。雖然被稱為「夏威夷特訓」,實際上只是輕鬆跑在沙灘上,曬太陽。期間,我們參加了正在訪問夏威夷的「木島則夫晨間節目」(NET,現在是朝日電視台系列)的「宇宙中繼」(就是當時的衛星直播),與馬場先生一同登台表演,但實際上的訓練並未展開。
最終,我們只在夏威夷逗留了三天,然後我和馬場先生馬上前往洛杉磯。我的職業摔角訓練從一開始就計劃在洛杉磯而不是夏威夷開始。
坂口氏在與馬場一同抵達洛杉磯時神情緊張。左側是迎接他們的Mr. Moto。
在洛杉磯機場,當時為日本職業摔角尋找外國選手的統籌者「Mr. Moto」前來接我們,然後我們被帶到了洛杉磯小東京的Clark飯店。
終於,作為一名職業摔角手的一年級生,我和馬場先生的特訓即將展開。
在Hill Street的Clark飯店放鬆休息的馬場先生和坂口氏(1967年2月、洛杉磯)
然而,馬場先生帶我去了洛杉磯的「King Size Shop」這家大尺碼專賣店,讓我購置了一些必要的衣物和鞋子後,他留下一句「好了,我就回去了」,然後就返回日本了。
表面上,馬場先生的赴美是為了「為了與Bruno Sammartino的國際王座衛冕戰進行特訓」,但實際情況並非如此。他把一個左右不分的我從夏威夷帶到了美國本土,在這段旅途中,他充當了我的教育者,教我成為一名專業摔角手的心法。當我失去了這位可靠的「兄長」時,我突然感到不安。
在Mr. Moto的介紹下,我搬進了洛杉磯的一位藤原房地產業者的家中。從3月8日開始,我在YMCA和奧林匹克體育館的健身房進行了摔角的基本練習。雖然每天都是單調的重複練習,但由於當時25歲的我對體力充滿信心,因此能夠堅持練習而沒有退出。
坂口氏在洛杉磯YMCA體育館接受Mr. Moto的腹肌鍛鍊。
摔角與柔道不同,柔道是穿著道服,首先要抓住對手的袖口和衣襟,而摔角是赤裸上身戰鬥,首先要主動,保持有利的姿勢,並且展開比賽。
這種距離感也完全不同於柔道。此外,無論你是否優雅地投擲,被投擲,比賽不會以「一本」結束,之後你必須迅速站起來,進行地面技巧的攻守,這將持續不斷。
與其像柔道那樣努力站穩,避免被對手投擲,摔角更強調優雅地被投擲,最大程度地減少傷害,並且連接到下一次攻擊,這是摔角的特點。為了實現這一點,我受到Mr. Moto的深入培訓,包括如何被投擲、接受攻擊、避免受傷、如何與對手交流等。在上場進行實戰練習時,我有機會與日本著名的摔角手,如Mr. Atomic和Victor Rivera進行對戰。
在Mr. Moto(左)的指導下,坂口氏與Lewis Hernandez進行擒抱鎖的訓練(1967年2月,洛杉磯)。
我從小就喜歡摔角,但光是觀看和實際參與就有著天壤之別。我必須記住的事情多得不勝枚舉。這是一段充實的日子。
直到有一天,一切突然發生了變化。突然間,Mr. Moto把我叫去,告訴我說:「你,明天回日本吧。」究竟發生了什麼...。
豬木先生的日本職業摔角復出改變了我的命運
1967年3月。我在洛杉磯的奧林匹克體育館內的一個健身房,努力進行職業摔角的訓練。
有一天,我的教練,Mr. Moto,突然把我叫出來,告訴我「你,明天回日本吧」。
在職業摔角轉投的記者會結束後,我就和馬場先生一起離開日本,前往夏威夷,然後進入美國本土,實際上我持有的是觀光簽證。
畢竟我還沒有在比賽中拿到酬勞。所以我以為這樣就可以。
然而,我在洛杉磯進行訓練的情景被東京體育報的特派員芳本榮報導,這篇文章每天都出現在日本的東京體育報上。
特派員芳本榮跟馬場(1964年2月,紐約)。
碰巧在美國大使館有一位喜歡摔角的人看到了那篇報導,這似乎讓事情變得不妙。
「由於練習場景變成報導,而且這已經成為宣傳的一環,因此練習也成為正規摔角手的工作,」他們這樣說,於是馬上命令我取得工作簽證。我感到驚訝。
2到3天後的3月21日,我緊急返回日本。由於沒有地方住,我住在東京的一家飯店,整理好取得工作簽證所需的文件,然後匆忙前往領事館。
然而,不論等待多久,簽證都未發放。我不能一直待在飯店,因此搬到當時位於青山的日本職業摔角的年輕選手宿舍,就這樣,我在四月到七月期間一直參加巡迴比賽,學習摔角的基本知識。
當時的日本職業摔角剛剛引進了新的選手,包括永源遙、戶口正德、以及Samson轡田。合宿所和巡迴賽的旅館等地都非常熱鬧。
雖然我似乎並未經歷像年輕選手那樣的基層生活,但在這短暫的時期內,我擔任了前輩的助手,清理比賽場地,協助安排計程車等一般新手的工作,同時參與了巡迴賽。作為一名年輕選手,這段時間沒有參與比賽,僅是巡迴賽的經歷,但這確實是非常有趣的時光。
在某一天,一位後來將影響我的命運的人,宣布將回到日本職業摔角。
在東京職業摔角的啓動派對上,豬木、豊登和致辭的主席板橋菊松(1966年10月,赤阪王子大飯店)。
那位人物就是安東尼奧豬木。儘管他比我小一歲,但他和馬場先生是同期。在經歷海外武者修行後的1966年,豬木參加了豐登先生創立的東京職業摔角,然而東京職業摔角最終解散。豬木在年輕時就受到高度期待,而在這個時期,他決定回到日本職業摔角。
品嘗土產中,從左至右分別是馬場、豬木、坂口氏(1967年6月)。
從當時的新聞文章和資料中可以看到,有很多照片中與豬木一起合照的畫面。但奇怪的是,我對於這個時期第一次與豬木見面的印象幾乎沒有留在記憶中。
也許當時的日本職業摔角正好沒有擁有專屬的選手訓練場地(當時他們在青山的摔角會館租地進行訓練),這可能是原因之一。又或者是豬木和我之間發生了太多強烈的回憶,以至於這段初次相遇的時光在記憶中變得模糊不清。
坂口氏在豬木(右)和上田馬之助的指導下接受鎖頭的示範。右側是吉村道明(1967年4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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