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澤光晴,深入探尋他的強韌內心!第六回(原文發表於2022/02/25)
三澤光晴,深入探尋他的強韌內心!第六回(原文發表於2022/02/25)
原文出處
小佐野景浩氏回顧摔角選手三澤光晴的偉大足跡,並通過證言揭示其強韌的內心。這次特別分享的是三澤脫下虎面的心境,以及天龍源一郎和谷津嘉章在其中的心理作用。
「他在擂台上展現了那種「看似隨意卻全力以赴的生活方式」。去年,前《週刊ゴング》編輯長小佐野景浩氏出版了一部描寫他的非虛構大作,回顧了他的童年、角力時代、二代虎面、超世代軍、三冠王者及四天王摔角的歷程,並通過各種證言揭示了三澤的強韌內心。第六回登場的是三澤脫下虎面的心境,以及天龍源一郎和谷津嘉章在其中的心理作用。
「因為有三澤,所以沒問題」天龍對馬場說的話
摘下虎面具的情景至今仍被當作傳說流傳下來。
1990年春,全日本職業摔角界經歷了一次巨大的震動。天龍源一郎發起了天龍革命,並與巨無霸鶴田的爭鬥築起了昭和全日本末期的黃金時代,卻在4月26日退團。
退團前一天,4月25日出版的《週刊ゴング》第306期封面標題是:「橫濱決戰前三天,天龍向本誌記者激白——『如果輸給鶴田,我就辭職!』然後天龍敗了……」。這好像提前知道了天龍要退團似的,巨人馬場也認為《週刊ゴング》知道這件事,但實際上這只是巧合。
4月16日,筆者在大阪府立體育館前往天龍的休息室,聽取他對即將於三天後在橫濱文化體育館挑戰鶴田三冠重量級冠軍的決心。當時天龍同盟剛於4月7日解散,休息室裡只有天龍和筆者兩人。助手折原昌夫外出辦雜事。
天龍突然以平淡的口氣說:「如果輸給鶴田……我就辭職。」這讓筆者大吃一驚。「辭職?……那是要引退的意思嗎?那可不得了啊!」筆者驚慌地問道。天龍則笑著說:「不,我不會引退。只有歇業……放棄這行業就是歇業……這是秘密哦。」他露出了若無其事的表情。
4月19日在橫濱文化體育館。天龍被鶴田的岩石落下技擊敗。筆者的腦袋一片混亂,因為筆者聽他說過「如果輸給鶴田,我就辭職!」
當時的天龍已經非常疲憊。從87年春天的長州等人大量脫離事件約三年後,全日本摔角界恢復了活力,日本武道館的門票甚至在比賽卡司公布前就售罄。內部開始有人認為「天龍同盟已經不再必要,應該解散並重新編排全日本的擂台組合。」
天龍在比賽安排上的意見難以被採納,有時候卡司公布時他還不知道。在那一年續約的內容上也有不滿。再加上冬木弘道和川田利明疲憊不堪,天龍同盟明顯到了極限。因此,天龍親自解散了天龍同盟,讓冬木和川田回到正規軍。
在這樣的情況下,封面標題雖然刺激,但內文是「天龍啊,再次站起來!」的鼓勵文章。書出版的次日26日下午,馬場打電話給編輯長清水勉。筆者以為是針對文章的投訴,結果並不是。
「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天龍要去眼鏡超市(SWS)。今天和天龍談過幾次,一切都談得很順利,將來我們和他們也有可能會舉行對抗賽。他是圓滿離開的,所以千萬不要寫奇怪的文章。」這是電話的內容。
雖然馬場說「你應該已經知道了」,但在天龍正式決定退團前,我完全不知道他要去眼鏡超市的事。
關於這個過程,筆者在著作《永遠的最強王者 巨無霸鶴田》中詳細描述了。天龍的離開在全日本摔角界引起了巨大反響,因為這事件大大改變了三澤光晴的摔角生涯。
天龍在馬場勸說他「你走了,全日本會怎樣?」時回答:「不,我走了也沒問題,因為有三澤在。」
天龍對三澤抱有很高的期望,他們於 1990 年在東京巨蛋組成了雙打。
三澤在擂台上自脫面具露出真面目
天龍退團後,全日本的首次大會於5月14日在東京體育館舉行。這是全面改建後的東京體育館的首次職業摔角比賽,但現場瀰漫著沉重的氣氛。比賽未能激起熱情,甚至有人喊著「馬場先生,想想辦法吧!」
在這樣的環境中,帶來希望之光的是在準決賽前進行的三澤虎面和川田利明對戰谷津嘉章和冬木弘道的雙打比賽。這次三澤和川田這對足工大附屬摔角部的前輩後輩首次共同對抗他們的前輩谷津,形成了一個特殊的情景。
這場比賽的亮點在於比賽進行到10分鐘後,三澤虎面讓川田解開他的面具繩索,並自脫面具。前後的情節非常有趣,開始時是正統的比賽,但在7分鐘左右,谷津突然轉向粗暴的打法,不斷抓住三澤虎面的面具並施以頭槌攻擊,還用踩踏的方式挑釁:「站起來,喂!」
終於到了告別虎面的日子(1990年2月10日攝)
接著,冬木也抓住面具連續進行投擲,試圖剝下面具。當谷津再次上場時,又開始抓住面具進行頭槌攻擊。
一直處於劣勢的三澤虎面,突然從背後對谷津施以飛膝踢,並與川田聯手施展雙重岩石落下技,逆轉了局勢。此時,三澤指示川田解開他的面具綁帶,場內一片譁然。三澤自脫面具,追擊逃到場外的谷津,把他拉回擂台,連續施以迴旋踢並猛擊角墊,進行激烈報復。川田也用炸彈摔將谷津摔倒在地。谷津在集火攻擊下無法戰鬥,只能捂著左側腹部。最後,三澤以迴轉蝦式固定和德式背摔擊敗冬木,於18分35秒取得勝利。
谷津在3月24日的後樂園會館被Steve Williams的危險岩石落下技弄傷了頸椎,並被Oklahoma Stampede弄到左肋骨骨折,不得不休賽,這天是他的復出賽。但這兩位足工大附屬摔角部的後輩們卻把他打得遍體鱗傷。谷津突然對三澤虎面的粗暴打法,和三澤脫下面具後與川田對谷津的嚴峻攻擊,背後到底隱藏了什麼?谷津解釋道:
「天龍先生離開去SWS了,之後全日本的計劃是由鶴田先生和我這對奧運組合對抗外國選手。可能馬場先生覺得『谷津無法取代天龍』吧。所以,他可能希望先由奧運組合對抗外國人選手,然後安排鶴田跟我對打。
這樣一來,三澤總是排名第三。『有我這個障礙在,三澤和川田都很難發展。』不是我裝好人,而是他們那麼有天賦,因為我的存在無法發揮,我感到很可惜。所以在東京體育館,我與冬木組隊對戰三澤和川田的雙打賽成為唯一的機會。
這是第一次與這兩位後輩組合對戰,我想『這就是機會!』於是去找馬場先生,說『代表,天龍先生也不在了,三澤也該脫下面具了吧?』馬場回應道:『哦,確實如此……我會和花面大帝商量看看。』當時花面大帝是負責安排卡司的,但我知道他也要去SWS了,心想『馬場先生真可憐,還不知道這事』。」
即使換個角度看,也能清楚地看到他毫不猶豫地丟掉了虎面面具。
那個時機是唯一能脫下面具的時候
谷津突然出手抓住面具,不斷以頭槌攻擊的粗暴打法,其實是有原因的。
「我認為我在暗中創造了一個契機。如果我直接把三澤的面具脫掉,這會變成我和三澤之間的抗爭的開始,所以關鍵是三澤自己,或者讓川田幫忙,親手脫下面具。這樣才能激怒三澤,讓他自己說『別開玩笑!』並自己脫下面具。
那個時機是唯一的機會。說實話,這種做法是新日本摔角的理論(苦笑)。三澤脫下面具後,以挑釁的姿態迎戰,這樣是最好的。如果當時表現得過於華麗,那就顯得不真實了。結果,我被打得遍體鱗傷(苦笑)。
仔細想想,三澤在那場比賽中並沒有使用任何一個虎面的華麗技術。他完全是靠心態在戰鬥。我想,他內心一定有什麼決心吧?」谷津說道。
在這場比賽後,谷津參加了5月20日的土佐大會,但傷勢惡化再次休賽。他在7月7日的後樂園會館復出,與鶴田的奧運組合戰勝了三澤和川田,第二天在橫須賀再次以奧運組合戰勝了三澤和田上明,但在7月10日的福島白河大會中缺席。他表明了辭職意向,並於8月7日加入SWS。
「我在7月參加了兩場比賽,可能是因為卡司已經公佈了。當ジャパン職業摔角分裂時,我和仲野信市和高野俊二一起行動,後來留在全日本。但在我休賽期間,他們去了SWS。三澤和川田的崛起讓我覺得,即使我留在全日本也無濟於事。
我休賽期間,三澤和川田都迅速崛起,這讓我覺得我不在反而更好。於是我打電話給仲野說『信醬,你真的去了SWS嗎?為什麼不告訴我就先走了,這傢伙!』(苦笑)」(谷津)
在這次採訪中,谷津最後說道:
「自從去SWS後,我們就再也沒見過面。所以我是在新聞上得知三澤去世的。人生沒有『如果』,但如果我能和三澤多些交流,我覺得我可以成為他的左右手。
三澤去世時,我已經在經營公司,偶爾參加摔角比賽,處於半引退狀態。但作為足利工大摔角部的OB會副會長,我參加了OB會在Differ有明的獻花儀式(7月4日)。那天有成千上萬的粉絲(25000人)來參加,真的讓我印象深刻。
對遺族來說這很痛苦,但早逝會讓他成為傳奇。他在熱愛的摔角擂台上去世,這對他來說是圓滿的。我聽說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那場比賽把他弄得精疲力盡。不僅是比賽激烈,全日本摔角的複雜情勢也影響了他。
此外,他作為社長,肩負責任,從未休息,帶著年輕選手,經營自己的團體。我認識的三澤和那時的他完全不同。我從未想過他會這麼有責任感。他獨立創立了自己的團體,帶著選手做他喜歡的事,成為了摔角界的神……這樣說可能對遺族來說不太好,但作為摔角手三澤光晴來說,是成功的。」
※本文章摘自小佐野景浩著作《至高的三冠王者 三澤光晴》(ワニブックス出版)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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