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日本女子摔角培養了無數名摔角手,並創造了時代。其中,最受粉絲喜愛的莫過於1983年成立的Crush Gals。Netflix劇集《極惡女王》中,長與千種擔任摔角指導,並由唐田えりか飾演她的角色,引起了話題。這次訪談的最終回將揭露全女的終結,以及長與對松永家族的愛恨交織。《...
全日本女子摔角培養了無數名摔角手,並創造了時代。其中,最受粉絲喜愛的莫過於1983年成立的Crush Gals。Netflix劇集《極惡女王》中,長與千種擔任摔角指導,並由唐田えりか飾演她的角色,引起了話題。這次訪談的最終回將揭露全女的終結,以及長與對松永家族的愛恨交織。《NumberWeb專訪/全3回之最終回》
原文出處
長與千種的足跡,從全日本女子職業摔角到演藝活動,再到GAEA JAPAN的成立。昭和時代全女一家獨大的局面結束後,平成初期GAEA崛起,並且隨著多位曾屬全女、JWP的資深人氣選手相繼轉戰GAEA,迅速成為頂尖摔角團體。而走向衰落的全女,伴隨著「土下座的終結」,長與作為GAEA的招牌選手,是以怎樣的心情看待這一切的呢?
長與:當(松永高司)會長過世時,我去了他的靈堂。通常告別式是在傍晚開始吧?但因為不想見到其他人,所以我選在下午過去。
——是不想見到太多相關人士嗎?
長與:是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只覺得自己像個不成材的孩子。因為認識會長的女兒們,我請求能在下午過後前往。到了那裡,看見全女的標誌、皇冠的徽章,以及躺在棺木中的會長,我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對他土下座。
——這樣做的意義是?
長與:我覺得自己做錯了。我想,即使我留在全女,也不會有任何改變。但如果我當初沒有創立GAEA,或許還能做些什麼……看著會長的遺容,我的淚水模糊了視線。那時候,會長的女兒們告訴我:「長與小姐,我可以說嗎?爸爸常提起妳,說千種真的很了不起,還說想再次在橫濱體育館見到妳。」那一瞬間,我心裡想:「啊,真的來了。」後來我遇見了北斗晶,她曾帶會長去山上,也為他做了很多事。我們聊完之後,我獨自前往位於碑文谷的家族墓地。
——妳在那裡說了什麼?
長與:我抱怨了整整兩個小時。墓地裡兄弟的墓碑排列在一起,我先對著俊國和國松的墓碑哭喊:「你們在搞什麼?憑什麼這麼任性?到底該怎麼辦才好?」接著我走向稍遠處會長的墓碑,重重地坐下來說:「為什麼要留下這樣的遺言?我真的很討厭這些話。我其實不是那麼優秀的孩子。」最後,我告訴他:「下次見面就選在橫濱體育館吧。在那之前,我不會再來。」至今我還是沒去,因為我還無法做到。但現在,將迎來60歲的我,也在考慮是否該再次去祭拜。
——這是一種詭異的同步,但GAEA在2005年4月10日舉行解散興行後,正好一週後的4月17日,全日本女子摔角也在後樂園會館解散了。
長與:真的很討厭這個巧合,光是聽到就覺得有點可怕。
——全女在1997年面臨經營危機,而GAEA在動員數和選手人數上節節攀升。當時,妳心裡是怎麼想的?
長與:當時周圍的人這樣說,GAEA崛起,長與似乎成了壓垮全女的罪魁禍首。但那時的我,內心已經如同強韌的巨樹,毫不動搖。但實際上不是我們超越了他們,而是全女的核心逐漸衰退了,才讓我們看起來好像爬到頂端了。我想說,這才是事實。那段GAEA JAPAN的時光真的非常快樂,我們做了很多了不起的事情。我還在雜誌上看到他們土下座的照片。
——在全女的解散興行上,健司和國松向大家道歉後土下座了。當時,俊國已經去世,而高司會長因健康問題無法出席這最後的大會。
長與:我早就知道全女的經營岌岌可危,大家一直這麼說。但具體怎麼個危險法,我當時忙於GAEA,並不清楚。那時我心裡還想:「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有時甚至覺得這可能只是噱頭。看到社長們土下座的照片時,我還以為那是演戲呢,覺得這不過是一場表演。直到摔角記者們告訴我這是真的時,我才受到極大的震撼,但這種衰退的徵兆,其實早就存在了。
——妳是指金錢揮霍的問題嗎?
長與:是的,這就是摔角工廠(指全女)幕後的另一面。如果他們當時能存點錢,當股市像黑色星期一那樣暴跌時,損失可能就沒那麼大。他們擁有很多土地,但當土地也無法挽回時,局勢就完全無法掌控了。
——看到「故鄉」衰退,妳感到寂寞嗎?
長與:與其說寂寞,不如說我驚訝於這樣的事真的會發生。因為當我還在全女時,也聽過幾次說公司會倒閉。那時我還沒通過職業測試,剛是個新人,我們甚至被要求把辦公室的東西全都打包,裝箱搬走。我經歷了兩次這種情況。
——是在Beauty Pair人氣下降之後嗎?
長與: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因為跳票的關係,所以辦公室得從目黑站東側搬到西口。我們當時完全不明所以,只是拼命打包。因為經歷過這兩次,我就覺得下一次也會沒事,無論多大的風浪,船總還會在的。所以,當全女真的解散時,我完全無法相信。他們真的無法挽回了嗎?等到我意識到問題時,已經太晚了,整個早已無力回天。
——全女嗎?還是松永家族?
長與:我覺得是松永家族變得弱了。過去他們是獨裁的,非常強勢,強到連選手一句話都不能多說。但後來發生了什麼變化,我也說不清楚,因為那時我已經不在全女了,具體的情況無法確定,但感覺就是他們變弱了。因為他們絕對不應該,也絕對不會是那種會土下座的人。我一直覺得他們是壓倒性強大的,所以這一切真的讓我難以置信。我一直在想,這到底有多少是真實的,多少是演出?心裡一直覺得很矛盾、不安。
——有個多年來的疑問,這次就直接問了。千種妳有想成為「女版松永高司」嗎?
長與:抱歉,說實話,我沒有全女精神。當時(1997年)選手們接連離開,全女陷入債務危機,幾乎無法運作。那些留下來堅持守護全女的人,我想他們擁有全女精神。但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年輕時有過類似的經歷,但我不是真正的全女精神,也不是所謂的怪物。松永兄弟不向任何事物低頭,他們卻很輕易地把自己選手當作賭注,這才是真正的怪物。而且他們花錢也很大手筆。那麼他們是不是沒有人情味呢?不是的,他們其實非常有情義。
——還會給妳明天的飯錢呢。
長與:沒錯,沒錯(笑)。我沒有全女精神,不過能遇到這樣的人真的是一種財富。我想說:「這輩子再也不會遇到像你們這樣的人了。」
——這正是國松先生在橫濱體育館對妳說的話。
長與:真的呢(苦笑)。在我心中,他們是最強的。因為他們是那種「如果沒有路,我們會輕鬆地為妳開闢一條」的人。他們就像戰國時代的武將一樣。如果讓我說得帥一點的話,我也許扮演了像前田慶次那樣的角色吧(以豪放不羈的傳聞著稱)。看起來好像聽話但實際上不聽話,究竟是個傻子,還是個豪傑呢?等到有一天我去了另一個世界,我會想問他們:「你們當時希望我做什麼?我應該做什麼?」
——在Netflix劇集《極惡女王》全球播放的這個時刻,一個謎題終於解開了。真正的最強怪物原來是松永四兄弟啊。
長與:所以,在這些怪物的麾下出生和成長的我們,最終也會成為怪物。(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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