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反派非常受歡迎的「Yamaha Brothers」【山本小鐵連載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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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田納西的擂台上喊出「Yamaha Brothers」的名字時,響起了一片叫喊聲和辱罵聲。由左至右:山本小鐵、星野

在德州修行了半年之後的我,轉往有星野勘太郎先生在的田納西州。三月時從洛杉磯單身一人前往田納西的星野先生,已經是頂尖級別的選手,還幫我宣傳說「我大哥要來了」。


原文出處

田納西的推廣者給我們取名為「Yamaha Brothers」。正好在美國,山葉摩托車正開始熱賣,我立刻就喜歡上了這個名字。

因為我和星野先生身材也差不多,所以在田納西常被人搞混。去洗衣店時還曾被罵說:「你這傢伙,不是剛才已經來拿衣服了嗎!」

在田納西,我們以納什維爾為據點進行巡演。去了阿拉巴馬、密西西比、肯塔基等各種地方。

當時,日本人的雙打組合很少見。雖然也有像Kinji Shibuya、Tojo Yamamoto等日裔第二代摔角選手,但沒有人會把他們當作日本選手。可是,我們在接受採訪時,因為聽不懂英語,說出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反而引來觀眾的不滿,更加惹人厭。

田納西州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戰時,日本軍隊曾在南方戰線對戰的美軍部隊所在地。我們就利用這點,在比賽中從繞到對手背後攻擊。即使被大罵「Dirty Jap!(骯髒的日本人!)」也完全不在意。轉身時潑辣椒粉或醬油。被潑到的選手會痛得在地上打滾,兩天左右都無法比賽。所以觀眾更是氣炸。即便如此我們還是贏,真是讓人受不了。我們作為反派的受歡迎程度迅速上升。推廣者樂得合不攏嘴。

我們每天都擔任主賽。因為滿場的話收入會很好,所以每到星期天,擔任前座的墨西哥摔角手就會邀請我們到他們家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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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稱是田吾作流派的山本小鐵將對手摔了出去(1967 年 7 月,田納西州納什維爾)

另一方面,在會場裡卻總是冒著生命危險。比賽後正在洗澡時,曾有人向我們腳下開槍。「砰!」的一聲同時,破碎的混凝土碎片刺進我的左肩。回頭一看,拿著手槍的傢伙正逃走。

從擂台下來退場時,也曾有人拿雪茄按在我手臂上,或是咬我的手臂。星野先生甚至曾被匕首刺進頭頂,刀還在頭上晃來晃去。儘管如此,撤退時絕對不能跑。因為拿刀威脅的傢伙很多,一旦被絆倒就會被圍毆。我們故意經過那些拿刀的傢伙面前,用狠瞪的方式走回後台,以免被小看。星野先生也是回到後台後才把刀拔出來的。

後來,不僅觀眾,就連美國民眾也開始對我們反感,我們的日常生活也變得困難。然而,我們不能就這樣退下。我們開始反擊了。

我在德州的時候,日本人也常常來看比賽,但在與星野勘太郎先生組成「Yamaha Brothers」並以反派角色大受歡迎的田納西州,情況就不同了。大家因為不想感到丟臉,所以不會來會場。到了最後,即使會場坐滿了五千人,也沒有一個日本人出現。

在那樣的情況下,對我們的敵意極為猛烈。不只是持刀來威脅的觀眾而已,連本該阻止他們的警察也不願幫忙。因為他們不想被當成我們這邊的人。我們從會場回到住宿地點也是一大難事。

於是我們也想了個辦法。暗中邀請警察去酒吧喝酒,大肆請他們吃喝。所謂的收買嘛。這麼一來,第二天警察也開始照顧我們了。從體育館出來後,還用警車「嗚~!」地把我們送到飯店。

我們的惡名在整個田納西州傳開了,就算想在餐廳吃飯,女服務生也不願過來。就算以客人的身分進去了,也被裝作沒看見。就算強硬地抓住她們,指著菜單點餐,還是會被說「I don't know(我不知道)」。

即便如此,我們也不退讓。拉著隔壁桌正在吃牛排的人說「做一樣的給我們」,來點一樣的牛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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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小鐵(左)和 星野 也贏得了田納西州雙打冠軍。變得非常受歡迎,每週收入高達2000美元。

那是美元兌日圓是1美元=360日圓的時代。即使是深夜,只要出個5美元,就能吃到一份不錯的牛排。而在付帳的時候,我們也動了腦筋。在美國,對所點的金額通常會支付10~15%的小費。5美元的牛排,放下50美分在桌上就可以了。但我們特意在盤子底下放了20美元的小費。然後下週再去,那位女服務生大概是在等我們吧。她說著「嘿,山本!」歡迎我們,還帶我們到廚房去。就這樣,我們順利確保了餐廳。

只是,理髮店就不太順利了。就算坐在椅子上,沒有人願意幫我剪頭髮。明明沒什麼客人,卻被找理由說「too busy(太忙了)」。所以後來我就開始自己用電剪剃成光頭。從那之後就不再去理髮店了。回到日本之後也只去過一次理髮店,那是電剪沒電的時候。明明幾乎沒什麼頭髮,卻花了1500日圓。

自從來到美國之後過了十個月,到了十月的某一天,我們接到了一通電話。芳之里代表說希望讓我們參加日本職業摔角的秋季聯賽,要我和星野先生一起回日本。我們兩人都推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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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國前,山本小鐵和星野(右起)與正在海外訓練的坂口征二(後排)共進晚餐。左邊是Mr. Moto夫婦,前面是Kinji Shibuya(1967年9月,洛杉磯)。

一週就能賺1500美元,有時甚至賺到2000美元。因為太忙了,連花錢在女人身上的時間都沒有。只是吃飯然後比賽而已。再待三年,大概都能蓋倉庫了。推廣者當然也不想放人,自然就很生氣。「讓我們再待三年吧!」「不行。」就這樣,橫跨太平洋展開了一場你來我往的交涉。

最後,我們還是回到日本了。因為不交稅就無法出境,所以在洛杉磯停留了幾天,然後在夏威夷訓練了一個星期之後才回國。

回到日本之後等待著我們的是一段激震動盪的日子。

※本連載最初於2010年6月8日至7月9日,在報紙上以全20回刊載。於東體note平台上,則預定以增加照片的形式,全10回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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