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uiser Brody的臉上,漸漸佈滿淚水【KEIJI中山連載#1】

「嗚喔——!」1988年7月16日,在波多黎各的巴阿蒙市,超獸Bruiser Brody慘遭非命。儘管當時有眾多目擊者,但兇手José González卻被判無罪,這起案件籠罩在重重謎團之下。距離事件發生,已接近 20 年。為此,布洛迪的摯友KEIJI中山再次踏上現場,親自向證人們尋求答案,甚至試圖接觸González。然而,隨著調查的深入,案件的真相逐漸浮現——KEIJI中山將以全力報導,揭開這樁歷史性的事件。
原文出處
「嗚喔——!嗚喔——!」那猶如巨象臨終般的哀嚎,在休息室內回盪了兩次。超獸Bruiser Brody,就這樣被殺害了。

Brody在棺材裡長眠(在波多黎各聖胡安的葬禮上)
1988年7月16日,下午7點30分。地點是波多黎各首都聖胡安郊外的巴阿蒙市Juan Ramón Loubriel體育場。當時,WWC(World Wrestling Council)的比賽正在舉行,現場觀眾高達8000 人。
在悲劇發生之前,休息室內的景象與任何一場職業摔角比賽無異。
摔角選手們一進門,便以輕輕握手和擁抱來慶祝彼此的重逢,互相寒暄。大家把包包放在空著的地方,開始整理裝備,擦汗、綁繃帶、穿鞋、塗抹護身油,為即將登場的比賽做準備。
健美出身的「Mr. USA」Tony Atlas,正在幫Jay Youngblood在臉上塗上彩繪。就在這時,Brody走了過來,對Atlas說:「幫我兒子也畫一個吧!」說著,他從錢包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他和兒子一起合影的模樣。
然而,就在那一瞬間。José González站了起來。他的神情嚴肅,右手纏著一條白毛巾,朝著Brody走去。他用英語和西班牙語夾雜著說道:「Brody,Amigo(朋友),Come here(過來),Por favor(拜託)。」
González示意Brody進入淋浴間,說要私下談話。這種情況並不少見。
在這個圈子裡,重要的談話往往發生在休息室的角落或走道,以免被外人打擾。因此,沒有人對這兩人的舉動感到異樣。
大塊頭的Brody跟隨著身材矮小的González走進去,門在他們身後被緊緊關上。
在生意上非常嚴苛的Brody,以及統籌者(現場監督)的González。是Brody催促了過於離譜的酬勞呢?還是González對Brody的戰鬥風格提出了要求呢?
Brody在波多黎各沒有繳過稅。身為WWC股東之一,與老闆Carlos Colón、副社長Victor Jovica共同組成三人決策體制的González,為此感到頭痛也是事實。
無論如何,兩個人激烈的互相辱罵並沒有平息。Brody可能像他在新日本職業摔角時一樣,以拒絕比賽來威脅。因此,González的忍耐終於達到了極限嗎?

在Brody被刺傷現場的Atlas向我們講述了當時發生的事情(圓臉部分是José González)。
然而,這場怒吼大戰只持續了短短五秒。站在門口的Atlas,聽見了拳頭揮舞的聲音。「一開始,我以為是拳頭打在肉上的聲音……但不對,這聲音讓人感到不安……這不是拳頭的聲音!」
「嗚喔——!嗚喔——!」
那是痛苦的哀嚎聲。在場的所有摔角選手,都聽到了這一聲慘叫。Atlas迅速衝了過去,推開門。淋浴間內,鮮血飛濺,牆壁與地板都被染紅。
González手上仍纏著那條已被血浸透的白毛巾,手持一把染滿鮮血的刀,直直地站在那裡。而布洛迪的上半身赤裸,膝蓋跪地,全身已經被血染透。
González的雙眼佈滿血絲,依然怒不可遏,像是還要再刺。Atlas趕緊衝上前,把Brody拖了出來。隨後趕到的Carlos也大聲吼道:「José!」,他奮力將González的刀奪了下來。Brody被放倒在地,手指無法動彈,手臂也動不了,但他的意識依然清醒。
他的長捲髮已經被鮮血浸透,臉色越來越蒼白。瞪大了雙眼,喘著氣。腹部持續湧出鮮血。額頭上曾經的傷疤,因痛苦而緊縮。呼吸越來越急促,身體開始顫抖。
而他的臉上,漸漸佈滿淚水……彷彿祈求上天的憐憫。
終於,他用微弱的聲音,向Carlos說出了最後的遺言。
「No matter what happens, please take care of my boy.」(不管發生什麼事,請照顧好我的兒子。)
ケイジ中山(KEIJI中山)
1949年、神奈川縣川崎市出身。明治大學時代起就在角力界活躍。曾獲得全日本學生選手權、全美學生選手權優勝。1975年赴美,作為攝影家和雜文家展開活動。採訪過職業摔角以及美國文化的各個面向,並經常舉辦個人攝影展。現居紐約。
※本連載自2007年10月6日至2008年3月5日,共22回刊登於報紙上。在東體育note上將增加照片,預計以全12回的形式呈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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