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野正洋從50多歲中期開始飽受脊椎管狹窄症折磨,目前正不斷進行復健,以期能舉行引退賽。在意識到引退,並重新回顧現役生活時,他體會到「年輕時未能察覺,但現在才理解的事情有非常多」,並因此在9月出版了新書《摔角名勝負與那些事件的幕後》(Wani Books)。
原文出處
專訪後篇將回顧20世紀末職業摔角界發生的最大事件之一,即2000年6月的全日本摔角選手大量脫離事件。這起事件不僅限於全日本,也改變了包括蝶野在內的闘魂三銃士等新日本摔角手的命運,並成為職業摔角界重組的契機。《全2回的後篇》
99年1月31日,全日本摔角的總帥巨人馬場因大腸癌肝轉移導致肝衰竭逝世。同年5月,三澤光晴繼任社長,但在新體制開始不到一年,三澤與主要股東、事實上的老闆馬場元子夫人之間因摔角方針不同而矛盾浮上檯面。
這發展成以三澤為首,25名選手、練習生,加上工作人員共計31人的大量離隊事件,三澤派隨後成立了新團體 職業摔角NOAH。
留在全日本的只有川田利明和淵正信區區2人(即使加上住在夏威夷的太陽蓋亞也只有3人)。面臨團體存亡危機的全日本,試圖透過與新日本進行對抗戰(事實上的合作體制)來尋求出路。而這場對抗戰的第一彈舞台,就是2000年9月2日的全日本摔日本武道館大會。蝶野正洋作為「先鋒隊」挺進,與全日本的淵正信進行了單打對戰。
「我當時和全日本系的選手沒有私交,所以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選手們都走了,全日本面臨存亡危機。於是新日本決定以進行對抗戰的方式伸出援手,但在私底下,則是想趁機吸收長年來最大的競爭對手『全日本摔角』這個品牌。這是永島老爹(當時的新日本摔角取締役永島勝司)所盤算的。
所以並不是真的想拯救全日本,而是想在保住全日本生機的同時,將它吸收進新日本。真是會想壞主意啊(笑)。作為先鋒隊去的是我,之後半常規性地參加全日本的是武藤敬司先生。就在這樣的情況下,橋本真也選手被新日本解僱,成立了新團體 ZERO-ONE,但我最近才知道,全日本的問題也間接牽連到那裡。」
2000年4月7日的東京巨蛋。在一場被朝日電視台特別節目冠以「橋本真也 34歲 輸給小川直也就立刻引退!Special」的比賽中輸給小川直也後,橋本真也在賽後表明了引退。
然而,由懇求橋本復出而摺了紙鶴的少年粉絲兄弟(通稱「紙鶴兄弟」)所發起的運動,在電視節目上被報導,加上全國各地聚集了109萬7440隻紙鶴的推動,橋本決定復出。同年10月9日,橋本在東京巨蛋與藤波辰爾的比賽中實現復出,並在賽後聯合採訪中發表了「我將帶著新日本摔角的驕傲,獨立」的「獨立宣言」。
橋本有不得不形式上獨立的苦衷。自99年1月4日東京巨蛋敗給小川直也以來,橋本長期缺賽,儘管是年薪制,卻沒有參加地方興行,一年只打幾場比賽,這在新日本選手間積累了不滿。雖然他決定復出,但新日本本隊中已經沒有橋本的容身之處了。
當時的社長藤波辰爾看不下去,勸說橋本進行「團體內部獨立」,這促成了衛星團體「新日本摔角 ZERO」的成立,但儘管只是團體內部獨立,容易當真的橋本卻一下子擴展了夢想,開始積極行動,與新日本的意向無關。
剛好在新日本開始與由馬場元子夫人擔任代表的全日本摔角進行交流的時機點,橋本推進了與和全日本分道揚鑣的三澤光晴的職業摔角NOAH的交流,這被視為問題,導致新日本於2000年11月解僱了 橋本真也。因此,橋本在隔年2001年3月創立了新團體 ZERO-ONE,完全脫離了新日本獨立。
更在此後一年,半常規性參戰全日本、成為「外來王牌」的武藤敬司退出了新日本。他帶著小島聰、劍道卡辛,以及數名新日本的核心職員,移籍到了全日本。新日本意圖「吸收全日本」的盤算,最終以橋本被解僱和武藤移籍這種難以置信的結局收場。
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在2002年2月1日新日本札幌大會上,蝶野請上擂台的安東尼奧豬木,一個接一個地問中西學、永田裕志、鈴木健三、棚橋弘至「你有沒有生氣!」的通稱「豬木問答」事件。
「武藤先生他們離隊對我來說真的是晴天霹靂。我完全不知道在與全日本的談判中,永島老爹不知不覺地被排除在外,元子夫人和武藤先生之間已經達成協議了。說到底,我當時打算再過兩年就引退了。我在99年從長期缺賽中復出,但頸部的狀況依然很差,每打一場比賽都處於隨時可能崩潰的狀態,所以當我考慮在2004年左右做個了結時,那件事就發生了。」
在武藤一派離隊後的「豬木問答」中,蝶野被指名為新日本的現場監督。在三個月後的5月,這次輪到長州力退出新日本。他帶著手下的選手,與永島勝司一同創立了 WJ 摔角。蝶野表示,他最近才終於明白這一連串事件發生的背景。
「在長州先生脫離前一年的新日本股東大會上,後來和武藤先生一起去全日本的渡邊秀幸等相對年輕的核心職員,試圖進行內部世代交替,向豬木先生懇求。在豬木先生答應後,就成立了比賽編排委員會,而長州先生、馬沙齋藤先生、永島老爹這些後來去了WJ 摔角的人,就在新日本內部失去了實權。所以2001年的 G1之後,長州先生和馬沙先生就不再來到會場了。
然而,在長州先生和永島老爹被排除在外之後,渡邊秀幸那一輩的職員就必須直接面對身為老闆的豬木先生。但是,豬木先生的想法和年輕職員的想法完全格格不入,他們無法實現自己想做的事,最終就發生了核心職員也跟著武藤先生等人移籍到全日本的事件。」
就這樣,新日本介入了全日本摔角的「家族糾紛」成為其中一個導火線,導致橋本真也被新日本解僱並創立ZERO-ONE。武藤敬司離開新日本並就任全日本社長。留下來的蝶野則就任了新日本現場的最高職位——現場監督。闘魂三銃士出乎意料地各自成為了割據一方的霸主。
「我從90年代開始就隱約覺得會變成這種情況。我頸部不好,太太又是德國人,所以我想早點從現役引退,將據點轉移到海外,從事負責招聘外國選手、向新日本輸送選手的工作。武藤先生則是打算去美國的WCW或WWE。我以為橋本選手會留在新日本,但在我還在正規軍的29歲左右時,我記得我們在移動巴士上曾聊過『將來就算各奔東西,我們也要建立網絡互相合作』。我做夢也沒想到,這會以全日本摔角的分裂為契機而實現,但回顧起來,我也覺得這似乎是必然的結果。」
在綜合格鬥人氣高漲的推動下,職業摔角界迎來寒冬的2000年代前半。蝶野正洋、武藤敬司、橋本真也的闘魂三銃士,各自成為團體的最高領導者,互相切磋琢磨,有時互相合作,試圖度過艱難的時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