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NTA訴說 44 歲的決斷,WWE 的挫折、新日本的反派時代、然後到 NOA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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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 2 月,時隔 11 年再次重新加入職業摔角NOAH。然後在 7 月,時隔 11 年半再度奪回團體象徵性的 GHC 重量級王座的 KENTA,面對年輕挑戰者們以「對等的視線」持續戰鬥的姿態,鮮嫩得不像 44 歲的老將,同時也充滿挑戰性。在 NOAH 開始職業生涯,經歷了挑戰 WWE 的挫折、新日本職業摔角的反派時代之後,蓄勢待發回到老東家時的那副模樣,更加戲劇性地映照出他不平坦的摔角人生。關於名為 KENTA 的這位職業摔角選手之所以不會放棄的理由。


原文出處

──很遺憾地,在前幾天的後樂園會館大會上敗給了 Yoshiki Inamura 選手,正好是在剛失去團體象徵性的 GHC 重量級腰帶的這個時機。

其實呢,如果今天能帶著腰帶來就好了啦。

──儘管如此,比賽後 KENTA 先生那清爽的表情令人印象深刻。

是啊。年輕選手開始冒頭,應該也有觀眾覺得「看得見 NOAH 的未來」吧。當然,也不是說輸了就好啦,但是,我本來就有一個想法,就是重新加入 NOAH 之後,想跟比自己更下面的世代對戰。輸就是輸,不過,看到這場比賽之後,有人覺得「NOAH 會變得更好吧」這種氛圍,我覺得那很好……或者說,是有意義的吧。當然,我還是會再以頂點為目標啦。輸的對手是 Inamura,我覺得那很好。



──時隔 11 年半再次腰繫 NOAH 的腰帶,感觸如何?

我回到 NOAH 之後,有人真的跟我說「雖然有一段時間離開 NOAH 了,但因為 KENTA 回來,所以又開始看了」。能在那樣的人面前展現出一個成果,我覺得很好。



──在單打聯盟戰「N-1 VICTORY」中,作為冠軍與各式選手進行了單打比賽。在那之前,也有和永遠的宿敵丸藤正道選手的防衛戰。作為冠軍度過的這段期間,在 KENTA 先生心中是怎樣的體感?

仔細想想,我已經到了當年我作為年輕選手努力往上衝時,小橋(建太)先生和三澤(光晴)先生的那個年紀了呢。現在自己成了迎擊年輕選手的立場。但是,話雖如此,也不是想擺出前輩的架子。對年輕選手,我一直都想用同樣的視線去戰鬥。防衛戰也是,第一發是丸藤先生,之後就是「N-1」,像是清宮(海斗)啊、拳王啊,漸漸變成和比自己年輕的選手一直對上。因為年紀上自己變成比較大了,自然這樣的戰鬥也變多了。我覺得那是自己到了這個年齡之後必須做的事,而且能帶著幹勁去投入其中,是非常好的事情。



──三澤先生過世時是 46 歲,而 KENTA 先生現在 44 歲,確實會讓人感觸良多。在此基礎上「站在與年輕選手相同的視線」這種姿態,是 KENTA 先生很大的特色。包括鬥嘴在內(笑),會卯足全力對戰,但不會擺出前輩架子施加壓力。

用從上壓下去的那種作法,我果然是不想做的。對等地對戰,讓觀眾來看也絕對比較有趣,而且勝敗從中產生時,作為職業摔角也會變得非常好。雖然是很久以前的故事了,小橋先生在還是年輕、正要往上攻的那個時代,不是和 Stan Hansen 激烈地對戰嗎?那時,Hansen 有擺前輩架子嗎?沒有吧。他只是用比賽猛烈地打而已。看著那樣的姿態長大,所以我也不想莫名其妙說一些從上往下的言論。

──當時以粉絲身分觀看全日本職業摔角的景象,影響也很大嗎?

那可能也有吧,不過,還有就是,我真的不想說多餘的話。因為現在也有 SNS 啦。

──但是,包括 X 上的筆戰在內,你 SNS 的使用方式不是超級厲害嗎(笑)。

哪有啦(笑)。說多餘的話真的會變得非常麻煩。比賽以外的事情的話,我也會去捉弄對手,但關於比賽,我覺得在 SNS 上稱讚對手也不對,貶低對手也不對。本來我就不太喜歡在 SNS 上稱讚對手。如果要那樣的話,直接對對方說就好。我就會想「這種事 Hansen 的話絕對不會說出來吧」(笑)。

──Hansen 基準(笑)。

就算 Hansen 在用 X,那個人應該也不會說那種話吧(笑)。反過來說,我覺得正因為那一代沒有 SNS,才有了那份魅力。三澤先生、小橋先生也是。如果那個時代的三澤先生經常在發推特,你不覺得很討厭嗎?

──會超討厭的(笑)。三澤先生的魅力也來自於他不說多餘的話,那份寡言。

對啊。偶爾在雜誌說一些稍微深入的話,因為那個差距才顯得好,如果每天都在那邊唧唧歪歪地發些什麼,不是很討厭嗎。所以我覺得 SNS 一定要有節度去使用。

──儘管這麼說,我還是覺得 KENTA 先生的 SNS 使用方式超級厲害。

也有人這麼說啦,但沒什麼了不起的啦。只是,我會盡量不發多餘的推文。為了避免出錯,發一則推文我會思考大概快一小時。

──會反覆推敲嗎?

不只是思考文章本身,而是想像「發出這個之後,有哪些可能會發生的事?」那對我來說是加分還是扣分。如果覺得沒必要,我就會放棄發文。

──那種感覺,是從以前就有了嗎?

多少是有啦,但現在特別是 SNS,更需要注意。

──有從美國學到的部分嗎?

嗯……那可能也有一點,但個性也佔很大一部分。

──你在捉弄粉絲方面,也掌握得剛剛好(笑)。

捉弄粉絲這件事,是我在 WWE 時,在美國看到有摔角選手做得很好,我覺得「這個不錯耶」然後就模仿了一部分(笑)。只是,捉弄的對象一定要判斷清楚才行。我會點進那個人的帳號,看他是什麼樣的人、平常都在發什麼東西,確認「能不能捉弄」之後才會做。如果只看回覆就直接反應,很容易出問題吧。所以我會看那個人的人性部分再決定。

──在新日本參戰時,你的立場也是反派,被罵得特別多吧。

像訊息裡面「去死」啊、「殺了你」啊,那種很多。

──即使在那樣的情況下,你還是能帶著幽默感捉弄粉絲,在各種局面下突破。包含比賽後的發言收尾方式,我真的覺得很厲害。

那一陣子我完全放開了嘛。「去死」這種話,就算被說了,我也沒什麼感覺。因為那個時候,在擂台上做的事情,本來就應該會讓人說到那種程度吧。反而比較辛苦的是,在辭掉 WWE 之後,初次參加新日本的「G1 CLIMAX」的時候。那時候被瘋狂說「KENTA 好無聊」、「回 NOAH 去」,那個時候在精神上比較辛苦。

──即便如此,KENTA 先生還是沒有忘記幽默,一直突破各種局面。現在已經成了 KENTA 先生的名言(笑)「你很胖耶!」這種,在這個時代其實是相當臨界的句子。但 KENTA 先生說起來,就會莫名地變成 OK。

那條微妙的界線我會想很多。「胖子」這樣講就真的不行了。即使意思一樣,「你很胖耶!」這種說法還相對比較柔和(笑)。

──算柔和嗎?(笑)

比起「胖子」確實柔和很多(笑)。我會盡量意識到不要傷害到別人的說法。實際上,在簽名會上,有不少人會說「請對我說『你很胖耶!』」。女性也有。

──好像是這樣呢(笑)。

職業摔角選手的口頭禪各種各樣,但擁有「你很胖耶!」這句的選手,應該不太存在吧(笑)。所以我覺得那算是我獨有的。

──真的沒別人(笑)。走過如此波瀾萬丈的摔角人生,最後能不忘幽默地走下來,我覺得那是 KENTA 先生不放棄、不斷持續站在擂台上的重要原因。現在日本摔角選手裡面,麥克風秀最強的就是 KENTA 先生了吧。

哪有啦,不是那樣的啦。不過,因為有在 WWE 不太順利的那段經歷,這對我來說影響很大。我本來也很喜歡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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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時期你組的是「ツインビー」,高中時期是叫「いなかっぺ」的搭檔對吧(笑)。我在 KENTA 先生的自傳《足跡》裡看到了(笑)。

你讀得很認真嘛(笑)。在去 WWE 之前,可能因為年紀的關係,我還是有些地方會裝帥。但是,在 WWE 不太順利之後,我覺得「如果不把全部都攤開是不行的」。從好的意義上來說,我能夠覺得「必須展現原本的自己」、「現在已經不是裝帥的時候了」,因此也更能表現出自己的本性。如果當時成功、順利的話,說不定我現在還在裝帥也不一定。

──人生真的難說啊。今年,在 NOAH 的擂台內外掀起新風的 OZAWA 選手,能在嘴上輸給 KENTA 先生那麼徹底,我覺得今後也不會再有第二例。

是嗎?(笑)。但我覺得 OZAWA 很聰明喔。在 X 上像筆戰那種互動時,對上他是我最需要動腦的。這邊說了這個,他可能怎麼回,我會想出好幾種模式,「他這樣來我就這樣回」這樣想著做。真的很像下將棋。其他人倒是不用想那麼多,「下一手大概也不會很強吧」能感覺得出來,但對上 OZAWA 就不一樣。



──從以前開始你鬥嘴就很強嗎?

沒有,我本身並沒有那麼常在鬥嘴。太認真起來的話,讓旁邊看的人也不好玩嘛。要有一點錯開的部分才行。特別是在現在這個時代,在 SNS 上看到像是認真的吵架那樣的互動時,第三者看會覺得很痛苦,會想「這要怎麼收尾啊?」會感到悲傷吧。

──會變成「夠了啦,去別的地方吵吧」這樣(笑)。

所以我覺得筆戰也和職業摔角一樣,必須在某種程度上做成娛樂。我不知道自己做到什麼程度,但我會希望讓看到的人覺得「有趣」。

──這也接在「和年輕選手站在同樣視線」的話題上,不過從《足跡》來看,我覺得 KENTA 先生從以前開始就是對「被從上面壓下來」這件事情有強烈排斥反應的類型。

是這樣沒錯。

──也正因為如此,你對「自己不會對年輕選手做那種事」的心情才會那麼強烈吧。

那是有的。高中棒球部時代,我也從來沒對後輩做過自己被前輩做過的那種事;進入職業摔角之後,這種想法就更強烈了。自己被做過而討厭的事,絕對不會對下面的人做。我覺得那種心情從以前就有,但在加入職業摔角之後變得更大。

──KENTA 先生會承受年輕選手無論多麼用力打過來的攻擊。

沒錯。也因為自己的風格就是那樣,所以我一直都想去承受。特別是三澤先生,不管身體狀態多差,都會承受我。因為有那樣的前輩在,這影響很大。

──包括 SNS 的使用方式以及麥克風秀,那種微妙的平衡感,我覺得正是 KENTA 先生把一路走來的經歷完整反應出來的結果。

謝謝你。在我從 NOAH 出道到前往 WWE 之前,雖然也有因為受傷休息的時期,但我也當上過 GHC 重量級冠軍,可以說是累積了「帥氣的經歷」。但到了 WWE,就完全不順利。雖然全部都是我的責任,但像左肩手術、擂台名改變(WWE 時期的擂台名是 Hideo Itami)等等,各種時機點都沒有對上。之後去 WWE 的選手,他們的擂台名都跟在日本時期沒有差太多吧。我的那個時候,甚至還有什麼「戰鬥機」或「骨折」之類的擂台名候選(笑)。

──「骨折」真的打從心底不想要(笑)。

真的超討厭(笑)。但包括那些經驗在內,我在 WWE 得到的東西確實存在。比賽中也學到了 NOAH 時代沒有做過的風格,再加上在新日本作為反派時的經驗,全部混在一起才有現在的我。

──在 WWE 經歷了巨大的挫折,即便如此沒有放棄,在新日本也拿過幾條腰帶,然後今年 2 月,睽違 11 年重新回到 NOAH 之後,又再次戴上 GHC 重量級的腰帶。是什麼支撐著 KENTA 先生的內心呢?

在美國的挫折……或者說,在不順利的情況下還能努力的最大理由,是我離開 NOAH 時後樂園會館的那個光景。

──2014 年 5 月在後樂園會館舉行的送別試合。

對。那天在後樂園會館最後打一場比賽,觀眾真的給了非常溫暖的送行。那個景象一直留在我心裡,讓我一直有「不能就這樣結束」的想法。既然被那樣送出去了,在美國多少要留下些成績,不然回到日本連 NOAH 的會場都不好意思去,會覺得丟臉、對不起。所以,去美國後就算回到日本,我也沒有出現在 NOAH 的會場。因為覺得沒有成果就沒臉見人。

──所以,WWE 退團後選擇先去新日本,是因為這樣?

那也是理由之一。如果就那樣什麼事都沒發生就回 NOAH,或許多少會被歡迎,但我自己覺得那是種逃避。明明被那麼盛大地送走,卻失敗後又像沒事一樣回來被接納,我覺得不對。而且,那時新日本正好正在推進美國拓展,我也有「想要在美國確實留下名號」的想法。當然,既然去了新日本,也有想在那裡往上走的心情。也曾被 NOAH 的粉絲說成「背叛者」,但我心裡也有「在新日本要做到讓人講到這種程度才行」的感覺。結果上來說,今年元旦在日本武道館和拳王打單打,那股流向讓我自然地回到了 NOAH,我有這種感覺。

──對於再入團,有過煩惱嗎?

沒有煩惱。當然有跟家人談過,也在意他們會有什麼反應,但他們說「照你喜歡的去做」。我從去美國之前就一直覺得總有一天一定要回 NOAH。2014 年離開後過了將近 10 年,「差不多也是時候了吧」正這麼想時,各種事情剛好順利對上了,就是這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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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NOAH,與過去的NOAH在公司的樣貌上完全不同。你怎麼看這些變化?

從我在新日本的時候就覺得,「已經與過去的NOAH是不同的東西了」。但既然「職業摔角NOAH」這個名字還留著,只要三澤先生的存在,以及丸藤先生、小橋先生、杉浦(杉浦貴)先生、モハメド ヨネ先生等當時的成員還在,就不能說完全是別的東西。休息室裡,選手幾乎都換了一輪,但光是那些人在,就確實有當時的氣氛存在。加上年輕選手大量增加,ABEMA 等媒體加入,企業本身也變得非常扎實。

──以前的NOAH,不管好壞,都有一種「昭和式摔角團體」的氛圍。

沒錯。現在感覺是在追求能夠通用於世界的企業模式,新日本也是如此,確實有隨著時代改變。

──但特別是在你前往 WWE 的前一段時期,我覺得你反而在做一些現在的 NOAH 正在做的事,包括精緻化的商品設計等等。

那時候大概就有「想做這種事情」的想法。但現在公司非常健全,我們選手根本不需要做到那個程度。好的方面來說,就是我們可以不去在意多餘的事情,專注在比賽上。以前選手必須負責宣傳、業務等各種事務;現在就算只是海報,工作人員也會做出非常帥氣的設計。周邊商品也變了。以前很多都會讓人覺得「真難看」的(笑),但現在都是會讓人真的想買的東西。多到會讓我反而想要「以前那些難看的T恤」,有那種心情(笑)。

──從2019年開始就一直往返日本與美國,這個節奏已經習慣了嗎?

已經習慣了。日本是我的國家嘛,跟在美國和英國之間往返的那種壓力完全不同。「回日本後就不想回美國」那種情況也沒有。兩邊往返反而成為一種重新整理心情的方式。

──在美國要怎麼放鬆呢?

家裡有狗,小孩也有在從事運動,我會去看他們的比賽。電影的話,美國人很喜歡看,但我沒有那麼常去。音樂方面,以前常聽嘻哈,但現在反而比較常聽學生時代聽的日本歌曲。像 GLAY、濱田省吾、Mr.Children、Spitz 等等。美國的生活變成現實後,反而不太聽饒舌了。「回日本還要聽英文好累」那種感覺吧(笑)。以前在日本時,多少會因為想耍帥而聽西洋歌曲或饒舌,但現在更自然地聽日本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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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請談談 2026 年元旦,NOAH 日本武道館大會「LINEヤフー PRESENTS NOAH “THE NEW YEAR”2026」,以及對2026年的願景。現在沒有腰帶了,接下來想為 NOAH 帶來什麼?

原本這次採訪也想帶著腰帶來,但已經輸掉了。輸掉的懊悔還在,當然也有「總有一天再挑戰腰帶」的心情。但不管是否擁有腰帶,讓觀眾開心、興奮的心情是不變的。無論是否持有腰帶,「看KENTA,就覺得NOAH的摔角很有趣」,我想讓觀眾有這種感受。然後,就像剛剛說的那種「Hansen理論」(笑),我很重視平等的感覺。

──因為沒拿著腰帶,反而能做的事更多吧。

沒錯。因為失去腰帶,反而能做的事情會變多。元旦武道館會變成什麼樣的卡司還不確定,但希望能成為讓大家期待2026年的第一擊。

──身為一個粉絲,現在NOAH與WWE的距離變近,如果2026年元旦的武道館,中邑真輔再次站上NOAH的擂台,我會想看到中邑對KENTA的交鋒。

是啊,如果成真的話,超級不得了。不是零的可能性。有點尷尬啦(笑)。嘴上說「雙方選手互相交流會變得有趣」之類的,但實際上還是有點尷尬(笑)。但在美國沒能做到的事,能在NOAH的擂台上、用現在的自己的風格,與WWE的選手對戰,確實是有那種可能性的。個人來說,我對NXT(KENTA當時所屬的WWE旗下育成品牌)的教練群,也有種「想以某種形式讓他們看看」的心情。

──最後再問一個。與你同世代的棚橋弘至選手,將在2026年1.4東京巨蛋引退。你有什麼想法?

雖然棚橋選手稍微早我一點出道,但我們算是同世代一起走過來,也互相意識著。在新日本有中邑、棚橋,在NOAH有丸藤、KENTA,那樣的時代我們一直共享。所以那樣的選手要引退,讓我也多少有點感觸。「我們也來到這個年紀了啊」。但我現在還沒有打算引退。棚橋選手走到現在,正走著非常精彩的引退之路,非常像他。希望他能一路到最後都不受傷。

──9月在支援高山善廣選手的活動「TAKAYAMANIA EMPIRE IV」上,你也久違地與「靈魂伴侶」柴田勝頼碰面,關於你們兩人的故事後續也很令人好奇。

像「不知道什麼時候,但要兩人一起去美國的獨立團體巡迴」這種話也說過(笑)。那方面來說,還存在著尚未實現的夢,也希望哪天能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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