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道山先生的臨終遺言是「給我水!」「扶我起來!」【上田馬之助連載#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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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京體育報》在頭版報道稱,「力道山被刺傷,傷勢嚴重,需兩週時間才能痊癒」。

我懷著敬意與親近感,稱力道山先生為「老爹」。


原文出處

我感覺老爹曾多次教導我們:「摔角手即使在私底下,在客人面前也要表現得像個摔角手!」

除了這件事,另一件讓我印象深刻的回憶是昭和37年,我大哥勝弘來到東京的時候。

他來東京的目的,這次也是為了把我帶回去。我想大概是母親拜託他的。

當時,力宮殿正在建設中,所有的年輕摔角手都像工人一樣,每天都在工地現場工作。我也在訓練的空檔,辛勤地用獨輪車搬運水泥。我一邊想著「這不是摔角手該做的工作吧」,一邊每天揮灑著汗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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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中米太郎擔心力道山的健康(左)

也許是母親他們知道了這件事。當時,前輩田中米太郎先生帶我跟我大哥去老爹家。

正好歌手水原弘先生也在,老爹的心情很好。

不知為何,老爹給了我零用錢,金額之大讓我大吃一驚。以當時的物價來說是4萬日圓。那是一個吃一碗拉麵只要30日圓的時代。我記得當時大學畢業生的起薪才一萬幾千日圓。

我不知道老爹為什麼會給我這麼多錢。現在回想起來,也許他是在大哥面前給我一大筆錢,是為了留住我,但我當時只覺得老爹給我面子,感到很驕傲。

之後,力宮殿也蓋好了,公司運作也很順利。直到昭和38年12月8日…。

那一天,我們剛結束巡迴賽最後一場,從濱松回到東京。深夜,老爹在東京的夜總會,因為一些奇怪的糾紛被人刺傷。所有人都受到了難以言喻的衝擊。

他住進了赤坂的山王醫院。中途老爹曾發飆,一度回到家中,但大家都相信「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很快就會痊癒回來」。

然而,這個願望被殘酷地粉碎了。

12月15日,當時陪伴在側的田中米太郎先生突然有事,於是豬木先生和我被叫去陪伴他。我們兩個是很好的朋友。這是我第一次陪伴在老爹身邊。

中午左右,我跟豬木先生抵達了醫院。

田中先生跟我們交接後,離開了病房。

老爹一直躺著,不停地翻身。我們倆默默地看著他。他時不時露出痛苦的表情。

當我們快到傍晚,正準備和往常一樣離開時,負責的護理師臉色凝重地過來,叫住我們:「請等一下,還請先不要離開!」我跟豬木先生對視了一眼,心想「為什麼?」。我們很快就明白了。老爹的病情突然惡化了。我們兩人都感到焦急。

老爹痛苦地說著:
「給我水!」
「扶我起來!」
但護理師阻止了他,這兩個願望都沒能實現。而這,也成了老爹臨終前的遺言。

我記得從病情惡化到斷氣,大概只有20分鐘左右。我眼睜睜地看著老爹臉上的血色一點一點地消退。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昭和時代的英雄,最強的男人,我們的老師,就這樣去世了。我跟豬木先生都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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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國鐵燕子隊的金田正一得知力道山去世的消息後,立即趕往赤坂的山王醫院(1963年12月)

我不確定過了多久。護理師示意我們倆,用脫脂棉沾水給老爹。

豬木先生首先動手。我也用顫抖的雙手,將沾了水的脫脂棉浸潤老爹的嘴唇。然後,我呆呆地看著護理師們為老爹進行處理。

聽到消息的老爹夥伴遠藤幸吉先生飛奔而來。田中先生也回來了。所有人都說不出話。相關人士也一個接著一個慌張地進到病房。

接著,田中先生悄悄地對我說,要我把老爹的包包送回他家(力道山公寓),交給他太太。

我從一片混亂的病房中脫身,前往老爹的家。我在路上看了包包裡的東西,裡面裝著一大筆錢,以及預定要在相模原建設的高爾夫球場設計圖。

事後,我曾想過「他怎麼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這個年輕人呢?」,但我想,田中先生是信任我的。

如果我想的話,我大可帶著包包逃走。但是,我不可能做出那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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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山的葬禮在東京池上本門寺隆重舉行。

老爹去世後,我持續了一段時間的失神狀態。大家也都是一樣。所有人都哭了。其中,哭得最傷心的是大木金太郎先生。

如果老爹還活著,大木先生之後的摔角生涯,應該也會有很大的不同吧。因為,大木先生是老爹的繼承人…。

※本連載於2007年1月9日至5月4日於紙本連載共67回。於東體育note版中將增加照片,預定以全21回的形式推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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