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6年1月4日引退! 棚橋弘至引退倒數SPECIAL! 第1彈 棚橋弘至 × 藤波辰爾「龍魂傳承對談!」全4回#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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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波辰爾在新日本摔角的黃金時代一路衝刺,而棚橋弘至則作為時代的象徵持續戰鬥。始於憧憬的緣分,最終也演變成背負「新日本摔角社長」的重責大任。從身為社長的苦惱到對未來的希望。兩人作為摔角手和經營者的對話,正是新日本摔角的歷史本身。
――棚橋先生是憧憬著藤波先生才進入新日本摔角的,你還記得第一次見面時的情景嗎?
棚橋:我記得我去了當時在涉谷事務所5樓的社長室,向他打招呼說:「我已經入門了。」
――那時候就只是打個招呼,沒有特別的交談嗎?
棚橋:對。因為剛入門,誰也不知道能不能繼續下去。練習很辛苦,搞不好會逃跑。所以,就只是打個招呼,說句「加油」而已。
藤波:那時候,棚橋的同期只有一個人嗎?
棚橋:還有鈴木健三(KENSO)選手。我入門後也看到很多人進來當新弟子,但還是有很多離職的人,所以3個月、4個月……在我確定「這個人會留下來」之前,我都不會和他們說太多的心裡話。因為一旦交談,我就會產生情感上的投入,所以我很小心。藤波先生在年輕時,有遇過有人半夜離家出走嗎?
藤波:有很多喔~。我們那個年代,沒有像現在這樣的入門測試,如果有人想參加練習,我們就會說:「好,下次什麼時候來。」然後大約5個人會聚集在道場,讓山本小鐵先生讓他們做各種練習。然後他會說:「好,我知道了。你、你、你留下來,明天開始來練習。」就是這樣的感覺。但還是有很多半夜離家出走的人,或是把自己的行李放在那裡就消失了,這種事很常見。
棚橋:應該是練習太辛苦,撐不住了吧。藤波先生曾擔任安東尼奧豬木先生的隨從,而我們這個世代,藤波先生的隨從是柴田勝賴先生,所以我擔任長州先生的隨從。
――現在的隨從制度不像以前那樣嚴格了嗎?
棚橋:現在,有隨從的只有永田裕志先生和天山廣吉先生。我也只有讓年輕獅子村島克哉幫我做一些身邊的小事,但在我之下的世代,沒有選手有隨從,所以我想,等我引退了,永田先生和天山先生也引退了,隨從制度可能就會結束了。
藤波:或許是沒有什麼需要拜託隨從做的事了吧。我們那個年代,力道山老師把相撲的規矩帶到了摔角,所以隨從不只是提包包而已,幫忙搓背也是理所當然的。現在,回到宿舍,大家都會各自回自己的房間。而且以前巡迴時,大家不是住飯店,而是住在旅館的大通鋪,所以隨從的工作也比較多。要提包包、洗衣服、搓背,甚至還要幫忙洗頭。然後洗完澡出來要準備換洗的衣服,在餐廳吃飯時也要負責服務。
――在當隨從時,你覺得豬木先生怎麼樣?
藤波:豬木先生不會因為不講理的事情而生氣或動手打人。當我做了錯誤的事情時,他會對我說:「不是那樣,要這樣做。」給我建議。連吃飯也是,他會說:「把碗拿來。飯要這樣盛。」豬木先生自己也有當力道山老師隨從的經驗,所以他會說:「飯不要盛到滿出來。」
――也就是要盛得看起來很好吃囉。
藤波:對。「要盛得讓吃飯的人看起來很美味。」幫忙搓背時,他也會教我先把毛巾對折,再把手放在上面搓,會比較好洗。
棚橋:這是我想一直保留下來的日本文化呢。
藤波:我學到了很多在學校絕對學不到的東西。
棚橋:那些動作沒有多餘的部分,而且很優雅。
藤波:確實。但力道山老師很嚴格,田中米太郎先生就常被飯匙打。「你怎麼會煮出這種飯!」他被打了之後,頭上總是沾滿了飯粒(笑)。
棚橋:好像漫畫一樣(笑)。
――棚橋先生出道後,藤波先生是怎麼看棚橋弘至這位摔角手的?
藤波:那時候,我已經沒有在巡迴了吧。
棚橋:那時候藤波先生只偶爾出現在大型比賽中。
藤波:所以幾乎沒看過。即使去了,我也沒有時間慢慢地看大家的比賽。如果我們一起巡迴,我可能還有時間可以私底下觀察他。
棚橋:我和藤波先生剛好錯開了。那時候是「闘魂三銃士」(武藤敬司、蝶野正洋、橋本真也)的時代,大概是nWo的後期。
藤波:那時候新日本開始混亂了。
――當組織開始混亂時,你會怎麼應對?
藤波:我當時不在現場,那時候是長州擔任現場監督。當他覺得實在太過分時,當然會說,但他不是那種會把選手們綁住,說「要這樣做、那樣做」的人,所以大家做得比較隨性,我想就只是普通地在做而已吧。
棚橋:武藤先生他們離開,移籍到全日本,我想藤波先生身為社長一定很辛苦。
藤波:真的很辛苦。我當社長大概5年吧?真的像是如坐針氈,沒有一天能安心睡覺。
――你成為摔角手,並不是想成為新日本摔角的社長吧。
藤波:對。社長這個職位就像是突然從天而降一樣,那並不是一個按照順序上任的社長。所以我當時心想:「為什麼又是在我的時候,發生這麼多事情……」坂口先生明明是建立了新日本摔角穩定基礎的人,為什麼他會被趕下社長的位子呢。
棚橋:那時候是開始舉辦巨蛋大會的時候吧。
藤波:坂口先生畢竟是個一絲不苟的人。然後突然換成了我。所以只要一有問題發生,我就會常常去找坂口先生請教。
――你會向坂口先生諮詢社長事務。
藤波:但坂口先生剛被趕下台,他也不太想多說。不過我總是去諮詢,所以他還是會教我:「這種時候要這樣做,這樣比較好。」
――棚橋先生現在是新日本的社長,我想和藤波先生那時候不同,你的就任比較正規。
棚橋:我大概在2016年時,在某本雜誌的採訪中說過:「將來,我要成為新日本摔角的社長。」那個發言完全沒有傳開,但我想我當時充滿了野心吧。2016年正好是新日本摔角開始變好的時候。
藤波:那時候我已經離開新日本了,從外面看,我感覺「新日本終於開始正常運作了」。在那之前,雖然它叫新日本摔角,但已經不是新日本摔角了。我認為,摔角團體、公司,如果沒有選手來引領,那是不行的。實際做了之後,覺得社長的工作如何?
棚橋:不,每天都有很多東西要學,我覺得這份工作充滿挑戰。我大學畢業後就直接成了摔角手,所以我會以自己還是社會新鮮人的心態來工作。我盡量提早應對所有的會議和各種文件,現在我已經能看懂損益表和各種數字了。
藤波:就算你再怎麼精打細算,我們那個年代還是有安東尼奧豬木這位「天音」存在。那位天音什麼時候會發出什麼樣的聲音,一切都可能會被顛覆。
棚橋:如果天音說「往右走」,我們就必須往右走(笑)。
――像是「別管什麼數字了」這種話(笑)。我幾年前聽說過一件事,有一天棚橋先生去了辦公室,一位剛畢業的女性員工向他打招呼說:「我是這次新進公司的〇〇。」棚橋先生說:「啊,妳好,請多指教。」然後就走進了會議室。幾個小時後他要離開時,他對那位新進員工說:「那麼,〇〇小姐,加油喔。」他竟然能夠馬上叫出她的名字。
棚橋:那是我嗎?
藤波:那你會是個有能力的社長(笑)。
棚橋:確實,我從以前就有習慣,會努力去記住別人的名字。所以我巡迴日本各地,遇到地方的宣傳人員和贊助商時,我都會用他們的名字稱呼他們,我一直都在做這件事。
藤波:那當然,剛進公司就被棚橋先生叫出名字,那個新進員工一定很高興。
――藤波先生在卸下社長職位時,有感到鬆了一口氣嗎?
藤波:不是鬆了一口氣,那時候的心情也很複雜。在我那個時代的新日本,社長的就任和卸任流程是不正常的。就好像是本人有過失、失敗了,所以才換社長。這取決於當時老闆豬木先生的態度,一切都由豬木先生來決定。那時候,豬木先生也有點沉迷於格鬥技,老實說,他在新日本摔角也找不到自己的容身之處。雖然他是老闆,應該要穩重,但他畢竟是從選手出身,所以沒有完全成為一個老闆。因此,他總是想回到現場,但現場是由長州擔任監督,所以他只能在現場以外的地方插手。
棚橋:在新日本的歷史中,我覺得藤波先生擔任社長的那段時間是最辛苦的。
藤波:坂口先生擔任社長時,豬木先生還是現役選手,所以他把經營交給了坂口先生,並好好地建立了新日本摔角這個組織。我擔任社長的5年,真的是混亂不堪。
――棚橋先生現在是社長,並將在明年1月4日引退,你認為今後的新日本摔角會變成什麼樣的組織?
棚橋:我想它將迎來一個充實期。現在有很多20多歲後半、30多歲前半的選手。他們本來應該更早成名,但因為武漢肺炎而停滯不前。我認為他們之間的戰鬥,將會從現在開始真正地激化。Boltin Oleg、令和三劍客(海野翔太、成田蓮、辻陽太)、大岩陵平,還有Aaron Wolf也加入了。未來似乎會非常有趣,讓我甚至想再多打一陣子。「也讓我加入吧!」我會這麼說(笑)。
藤波:對吧?所以我在前陣子名古屋的時候也說了:「你隨時可以撤回引退喔」(笑)。但之後,我在棚橋的致詞中,聽到了他堅定的決心,我也覺得自己不能再隨便說撤回引退了。現在,他聊到了各種希望,我會支持他,而且我覺得這些希望似乎能夠實現。和我們那個時代不同,公司作為一個基礎,一個雛形正在逐漸完成,所以在培養選手、創造明星的過程中,不會有任何雜念。(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