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僅次於新日本職業摔角與全日本職業摔角這兩大主流團體的第三勢力,「獨立界的雄者」FMW迎來了人氣的巔峰時期。(原文發表於2024/01/28)
原文出處
「淚之魅力」大仁田厚作為招牌人物,總是以主賽選手的身分登上擂台;另一方面,也成為日本電視台系《天才・北野武的元氣出來電視!》、富士電視台系《原來如此!The World》…等人氣電視節目的常規嘉賓。此外,他還幾乎每天都參加各種綜藝節目,也接拍廣告,在摔角界以外也成為了「時代的寵兒」。
自FMW創立以來沒有一天休假。忙得團團轉的日子他回憶道:「我一年打了大約200場比賽吧。以前從星期一打到星期日,一整個月有30場比賽不是嗎?現在則是週六、週日打比賽。」
接著又說:「我想我那時真的已經非常虛弱了。其他團體的主角還會降到次主賽、或是輪替,但FMW的話,主角從來沒換過。就只有我。而且200場比賽每場幾乎都會流血,不是嗎?」
就在這樣的情況下,身體終於發出了悲鳴,那是1993年2月16日九州巡迴賽途中。
身體的不適從與「加拿大隊」的單打三連戰的第二戰、與身高2公尺的巨漢「The Gladiator」(2007年逝世,享年42歲)的比賽前就開始了。
「一開始我以為只是感冒。在鹿兒島(比賽)前的宮崎,我感到難受,於是去了醫院,把扁桃腺裡積的膿切開排出來了。」
儘管如此他還是登上了擂台,勉強取得了勝利。但「突然間我無法呼吸了。比賽中出現了呼吸困難,在休息室裡我實在太痛苦了,所以叫了救護車,把我送到鹿兒島市立醫院。」就像他回憶的那樣,他從比賽現場被緊急送醫。
抵達醫院後,他還能吃些雞汁泡麵和喝果汁,但「我記得醫生對我說:『你再這樣下去會死的』,說到那裡我的意識就飛走了。就像是飄走一樣。」
他完全失去意識,進入了危急狀態。診斷結果是急性肺炎合併敗血症。
「體溫太高,被用冰塊冰鎮。扁桃腺炎惡化成敗血症。肺部一片漆黑,打了各種抗生素都沒有效果。最後從東京特地調來的特殊抗生素才產生了效果。若那個沒有效,我就死了。」
從2月20日起長達18天處於昏迷狀態。母親巾江女士等親戚也從東京被叫過來,醫生宣告「存活機率為30%」。
摔角界開始流傳「大仁田病危」的傳言,如今回想起來雖可當笑話,但《體育報知》當時甚至已經製作好了「『淚之魅力』大仁田厚逝世」的稿件等待發表。
結果,他的住院了38天。
「13位專科醫生看診,但真正救了我的是一位年長的女醫生。她選的最後那種抗生素才產生了效果。」
他總算撿回了一命——從「死亡率70%」的邊緣生還了下來。
關於那段18天的昏迷期間,他說:「我當時正處在瀕死體驗中。我一直感覺好痛苦、好痛苦。然後我看到了一片草原。有歐洲風格的麥田,遠方有棵大樹,我以為朝著那棵樹走去就能得到幸福,所以一直往前走。」他平靜地接著說:「然後突然變成了雪山,我覺得好痛苦,想說『歇會兒吧』。我想如果當時停下來休息,我可能就死了。但我繼續走,結果出現了一隻大熊,我必須裝出很帥的樣子,就擺出『大家,閃開!』的姿勢,朝著熊衝過去。結果被熊『砰』地打了一下,我的意識就恢復了。」如今他能夠面帶微笑地回憶這段過去。
「後來我發現頭上腫了一個包。我說是『被熊打了』,醫生也說『嗯,可能是吧』。現在想起來,大概是我在哪裡撞到才腫起來的包。但當時我真的已經瀕臨死亡了。也因此我現在才這麼頑強地活著。」
然而,這段瀕死體驗,徹底改變了一路狂奔而來的「邪道」其生存方式與思考模式。
「那時我所做的死亡比賽越來越激烈,縫合的疤痕也越來越多。某個時刻我開始想:『剩下的就只有死了吧。表現的最終極形式就是死亡吧?』」他坦率地透露:「但你知道嗎,我一直都拼命奔跑,但最後還是覺得,活著才是一切。我想表現的東西,也是得活著才能表現出來的。」
「只有活著,才有價值」——
這樣的體悟在心中萌芽。儘管如此,即便真的差點喪命,FMW的招牌選手仍無法有片刻喘息。
就在一個半月後的1993年5月5日,於川崎球場(現為富士通體育場川崎)舉辦的超大型比賽正等著他——對手是「兄長般的存在」Terry Funk,雙方將展開史上首次使用定時炸彈的「無繩有刺網鐵絲電流爆破超大型定時炸彈死亡比賽」。(採訪・構成:中村健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