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全日本女子摔角選手,曾出演過好萊塢電影,也在「Dynamite Girls」組合中活躍的巨無霸堀女士(63歲)。從出版裸體寫真集、與激進粉絲一觸即發…我們聽她訴說了那段動盪的全女時代,以及引退後的現在。《Number Web訪談全4回的第2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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堀以所屬選手的身分,親身經歷了全日本女子摔角興行(以下簡稱全女)在70年代,由Beauty Pair(傑基佐藤、真基上田)所帶動的女子摔角熱潮,以及80年代,由Crush Gals(長與千種、雌獅飛鳥)和極惡同盟(丹普松本、Crane Yu、藍面中野)所帶動的熱潮。那是一個創辦人松永4兄弟(健司、高司、國松、俊國=皆已故)、選手,以及最重要的粉絲們,都陷入瘋狂的時代。
堀:在我入門1年後,Beauty Pair解散了(79年),隔年開始實施了「兩隊制」,把興行分成兩部分,但這行不通。公司(的經營)變得岌岌可危。Beauty Pair在的時候,無論去哪裡會場都超滿員,但傑基小姐引退後(81年),從二樓的座位看下去,變得可以數出「今天有幾個人」了。
――當時的情況很危急呢。
堀:公司把前輩們剩下的周邊,裝成福袋,以1000日圓在會場販售,新人會被分到10袋,並被命令「去賣掉」。他們對我們說:「如果妳全部賣完,就讓妳上場比賽。」大家都會拚命地向客人鞠躬,說:「拜託了!如果賣不掉就不能上擂台了!!」有一次,我們還住進了愛情賓館。
――女子們住愛情賓館,聽起來有點有趣呢。
堀:的確,因為大家都很年輕,第一次住愛情賓館,所以都像個土包子。我們兩個人一間,然後大聲吵鬧著「另一間是什麼樣的房間?」跑來跑去,結果被員工罵了:「有一般客人住在這裡,請安靜一點!」(笑)。
――有拿到出場費嗎?
堀:有拿到,每個月都有。因為是很久以前了,所以應該是因為「販賣興行」(把活動興行權賣掉的系統)比較多吧。那是一個幾乎沒有自主興行的時代。
――在那段谷底時期,剛才提到的好萊塢電影《The California Dolls》在日本上映,以性感路線為賣點的美美萩原小姐成了救世主,人氣總算回升了。
堀:「オレたちひょうきん族」(富士電視台系列)開始了「ひょうきん摔角」這個單元,全女提供擂台,選手們也去參加,人氣又回升了。公司想把我和美美小姐包裝成性感路線,我們總是被帶到很遠的地方拍攝。而且一定都要穿比基尼。我非常討厭那樣,還曾以「家裡有法事」為由,撒謊拒絕過。
――妳很討厭嗎?
堀:很討厭。女子摔角的起源,是從歌舞廳和脫衣舞劇場的幕間開始的,所以有被男人用下流的眼光看待的歷史。所以我們很希望能憑藉自己的力量來改變這個情況。公司對我們說:「不准看男子摔角」、「不准模仿男子的招式」,意思是,男子因為有肌肉和臂力,所以展現力量的招式很吃香。但公司說:「女子必須展現美麗、可愛、柔韌、速度,所以要強調和男子的不同」,正因為如此,我不想用性感,而是想用戰鬥來改變。但美美小姐穿著那種,露出度很高的服裝登場……公司應該是想藉此增加男性粉絲吧,但我不認同。
――看著「美美小姐狂熱」時期的影片,很多男性粉絲都會伸手去摸走在走道上的選手。
堀:簡直太過分了!我們在比賽前已經很緊張了,但卻被拍打得像在打相撲一樣。一站上擂台,更會被喊「把大腿張開!」。
――真的有這種下流的辱罵嗎?
堀:當然。觀眾只有男性,喝醉的人也很多,當我們使出招式時,就會有那種辱罵。泳裝因為是比賽用的,所以很薄,甚至有點透明。我記得那是在一個戶外會場吧,新人時期的本庄ゆかり(之後的Crane Yu)哭著回到休息室。我問她:「妳受傷了嗎?」她回答:「不是。我的泳裝破掉了……」從胸部延伸到肩膀的細繩斷了,但她當時年輕又很努力,沒有發現胸部已經露出來了,就這樣繼續比賽。裁判雖然馬上阻止了她,但她說:「(男性觀眾)對我說『別把噁心的東西露出來!』」她因為露了出來,感到很丟臉,所以哭了。
――那句話也太過分了。
堀:因為泳裝很薄,所以場外亂鬥真的很可怕!被甩出去後,(男性觀眾)的手就會伸過來,保鑣去打那個觀眾,結果(另一個保鑣)卻說:「錯了。是旁邊那個。」(笑)。太慢了,已經打下去了。還有過從二樓跌下來的人。那是在大阪府立體育會館第一競技場錄製電視節目時。
――大阪的粉絲很激進這點很有名呢。
堀:他們靠得太近,導致花道根本走不動,所以我們請了保全,但連保全都曾被人群推倒。那時候美美小姐要進行冠軍賽,我在前一場比賽結束後,必須馬上擔任助手,所以我脫掉泳裝,只穿著內褲,忘記穿上胸罩,直接套上了運動服。結果被推倒後,我心想「糟了!」,褲子被拉了下來,我只能盡力按住內褲,喊著「誰來救救我!」。就在我被壓倒的那一刻,各種地方都伸出了手,我的衣服都被掀開了。
――看當時的影片,可以看到即將比賽的選手和助手都怒氣沖沖的場景,雜誌訪談裡,選手們也懇切地呼籲「禁止觸摸」。
堀:休息室也曾被偷窺過。
――如果看到這種情況,妳們會怎麼做?
堀:前輩會指示「去把(犯人)抓過來!」,然後我們就會去抓。我們會把那個人帶進休息室,然後問他「很想看嗎?」,然後讓他當場做深蹲,或是說「我會看著,你在這裡做仰臥起坐」之類的(笑)。
――妳的故事真的說不完(笑)。
堀:但是,Crush組合開始走紅後,會場的觀眾大多變成了女中學生和女高中生,男性粉絲變得難以來訪,我那些關係好的男性朋友也說「那樣的人群我們進不去吧」,所以都不靠近了。
――從觀眾少到可以用數的時期,到場內爆滿的時期,妳都在現場親身經歷了,這真的很難得。是在那段時期,妳發行裸體寫真集的吧。
堀:那個啊,是被人騙了。
《訪談接續第3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