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日本職業摔角棚橋弘至把社長座位上貼的「不會累」紙條立刻撕下來的理由「我從出生以來就沒覺得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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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點是中目黑的 LDH JAPAN 總部。日本娛樂界的兩位代表性人物正面對面交談。


原文出處

其中一位是 EXILE 的 HIRO (56 歲)。作為 LDH JAPAN 的創辦人,他打造了 EXILE、三代目 J SOUL BROTHERS 以及 GENERATIONS 等多位藝人。

另一位是新日本職業摔角株式會社的代表取締役社長棚橋弘至(48 歲)。他仍以現役摔角選手身分持續活動,並於 5 月 20 日出版了記述其經營哲學的著作《棚橋弘至,成為社長 President Ace 描繪的新日本摔角未來》(星海社新書)。

兩人皆是從明星選手走上組織頂點的位置,實際上卻是第一次見面。兩人的對談從彼此是對方粉絲的告白開始,甚至還聊到了自我搜索和那句名言的幕後真相。(全3回的第1回)

——兩位皆是有過選手經歷的經營者,我想應該有不少共通點。讓人意外的是你們竟然是初次見面。

棚橋:這真的是初次見面。我是正好受到 EXILE 影響的一代,所以一直都在關注你。

HIRO:你現在幾歲?

棚橋:48 歲。

HIRO:我 56 歲,我開始以 J Soul Brothers 活動(EXILE 前身)的時間,正好就是棚橋先生作為摔角手出道的時期,1999 年吧。

棚橋:我在音樂方面其實比較喜歡旋律硬蕊之類的,但 EXILE 畢竟是 J-POP 的王道,也常常在電視上看到,自然而然就會聽到歌曲。今天能見到你真的很榮幸。

HIRO:我才是榮幸。其實我小學的時候超級喜歡摔角。像是豬木先生、馬場先生、新日本、全日本、國際職業摔角……我全都追過,是那種程度的狂熱粉絲。

到了你在 1999 年出道的時候,我已經作為藝人在活動了,日常非常繁忙,沒什麼機會碰到摔角了,但我還是聽說新日本摔角出現了「百年一見的逸材」。棚橋先生的「弘至」這個名字,是從豬木先生的「寬至」中取一字的對吧?

棚橋:你知道得真清楚啊!

HIRO:我小時候迷摔角時,會收集入場曲的黑膠唱片,把每位摔角選手的稱號都背起來。還會練習後岩石落下技和德式背摔,甚至比誰都快使出Cobra Twist和卍字固定呢(笑)。我還創出自己的招式,真的曾經認真想成為職業摔角選手或職棒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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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橋:我們這一代真的就是「要嘛當職業摔角選手,要嘛當職業棒球選手」。我也完全一樣。下課休息時間就會在教室裡互相使出摔角技。

HIRO:對啊對啊。所以我策劃的《HiGH&LOW》裡,把主要角色的名字取名為「Cobra」,就是來自 Cobra Twist。

棚橋:欸~!原來是這樣的由來啊。

HIRO:設定是摔角迷、擅長 Cobra Twist、崇拜安東尼奧豬木先生,還會在脖子上掛著紅色圍巾。完全就是投射我童年回憶的角色。

棚橋:我是從豬木先生那裡直接學到Cobra Twist的。

HIRO:那太厲害了,好羨慕啊。其實,去年,我們公司旗下的 THE RAMPAGE 成員武知海青完成了職業摔角手出道。所以最近我又開始常常和海青聊摔角的事情。

棚橋:我有看過武知先生喔,很不錯呢。

HIRO:我把自己很珍惜的「安東尼奧豬木出道50週年紀念DVD-BOX」也交給了海青。「去看看我那個時代的強力風格吧!」(笑)

我聽說現在的摔角也進化了很多,所以我正想從現在開始好好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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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橋:這我真的很高興。今天請多多指教。

HIRO:彼此彼此,請多指教!

——HIRO先生在2013年引退成為專職經營者,另一方面,棚橋先生則是在明年1月4日即將現役引退。作為選手轉換到經營者時,有什麼樣的困難呢?

棚橋:在新日本摔角裡,有所謂的選手會,我一直以來是其中的一員,扮演向公司提出各種要求的角色。比如說「比賽場次太多了」、「移動太辛苦了希望能改善」之類的。

但是一旦變成經營者立場之後,就會發現以公司的角度來說,一年如果不安排大約150場比賽,就無法產生足夠營收,那樣就無法保障選手的年薪——這樣的現實問題就會浮現出來了。雖然能理解選手那邊的負擔,但也能理解公司想要確保收入的立場。這真的非常左右為難(苦笑)。

跟選手談話時會覺得「這個行程真的太硬了吧」,但當營運部門來跟我說「社長,今年想辦幾場比賽」時,我又得說「來做吧!」。我現在正是在思考如何減輕選手負擔的同時,維持比賽場數的全新策略。

HIRO:我從表演者引退已經超過10年了,不過現役時期累積的經驗與感覺,如今在經營上非常有幫助。雖然最近的視角更多偏向經營方,但我從現役時期開始就一直以這樣的方式在活動,所以對我來說,其實不覺得有多大的變化,而是隨著自己的成長,經營者與表演者的平衡也漸漸改變了。正因為有這些經驗,所以我能和旗下藝人說出真實的話。而且LDH本身就是我一直以這種方式發展起來的組織,所以我覺得藝人與工作人員的距離,應該比一般的經紀公司還要更近。

現在人數變多了,相較以前與每個人的對話時間也減少了,但我還是會定期和大家聊聊。

——棚橋先生提到自己夾在選手和營運之間的壓力,那麼HIRO先生有過類似的煩惱嗎?

HIRO:我倒是沒有覺得有被夾在中間的感覺。我一直以來都是把一切都坦率說出來的風格。比如說「作為公司的方針是這樣,但作為前輩我是這樣想的。如果我覺得這對你來說真的有幫助,我會推薦你去做;但最終決定權還是在自己,才不會後悔」——我會把我的想法誠實地傳達給對方。

我不是想去「說服」所屬成員,而是希望他們能「理解」。從創立公司以來,我就一直想傳達「大家一起向前進」這樣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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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橋先生目前同時兼任現役選手與社長,在擂台上的意識有產生什麼變化嗎?

棚橋:職業摔角手,基本上就是「自己最重要」的存在。當頭銜戰結束後,還沒有決定下一位挑戰者的話,心裡就會立刻湧現「下一個就是我了!由我上場!」這樣迫不及待的心情。這份心情,其實也是激烈競爭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但現在當上了社長,我就會想「這裡不是該由棚橋上場的時機吧」、「這時候如果由那位選手出場會更有看頭吧」,已經無法只從選手的角度來看事情了。

――你們兩位都是能被粉絲看見臉孔的經營者。因為與粉絲的距離近,所以不論是加油打氣的聲音,還是嚴厲的意見,全部都會直接針對你們而來。那樣不會覺得很辛苦嗎?

HIRO:真的是這樣!沒有錯(笑)。

棚橋:我也深有體會。有段時間「HOUSE OF TORTURE」這個反派組合在擂台上大肆鬧事,連續出現不明確的比賽結果,那時粉絲大量地直接對我提出「不想再看了」的批評。

――像那種時候,你會怎麼做呢?

棚橋:但站在風口浪尖是社長的職責。我已經下定決心要承擔所有針對公司的批評,保護旗下選手。

而且比起被批評,更可怕的是毫無反應。會提出各種意見的粉絲,如果比賽內容變得精彩,他們還是會再度支持。因此我會感謝所有的加油聲與批評聲。

HIRO:我也非常參考粉絲們的聲音。即使是少數的意見,我也覺得其中可能藏有提示。

――在 SNS 上,有時也會出現像「新歌不好聽!」、「宣傳方式不好!」之類辛辣的評論吧?

HIRO:其實有些批評性的意見,內心也會想「我自己也這麼覺得啊!」,也常會想附和他們。但畢竟我們是組織在運作,光靠我一個人的想法是沒辦法決定一切的,也有很多事情因為種種理由做不到。不過這些情況是粉絲們無法看到的,所以會出現各種意見也是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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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帶一問,你們會自我搜尋嗎?

棚橋:我會常用 X(前 Twitter)。搜尋「棚橋」的話,幾乎都是「棚橋變胖了」這類的內容。

HIRO:我懂那種感覺~!我偶爾上媒體時也會被寫說「變胖了」,其實很討厭啊。畢竟我都從表演者退下來十多年了,變胖也很正常吧(笑)。

棚橋:還會被寫說「動作變慢了」或者「不夠俐落了」。

HIRO:大家還是抱著從前的印象不放啊。所以我今天因為要拍照,還特地去針灸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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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橋:但能聽到粉絲們的真實意見,果然還是很感謝的事。在新日本職業摔角,我們每場比賽都會設置專屬的 hashtag,粉絲們會在上面發表感想,我一定會去看,確認哪場比賽受歡迎,哪位選手受到支持。

――在 LDH 粉絲間,因為許多粉絲的願望真的實現了,還流傳著「HIRO 一定有看 X」的都市傳說,這是真的嗎?

HIRO:我自己沒有使用 SNS,但會收到關於有什麼樣聲音傳出來的報告,也會參考。有時在「HiGH & LOW」的卡司或劇情安排中安排大驚喜時,粉絲們的推理或分析也剛好猜中,有時我都會覺得我和粉絲們的思考好像是連在一起的。

棚橋:那代表 HIRO 先生想要做的事情,粉絲們也都有好好理解。能讓粉絲們理解我想傳達的用意,我也會覺得很高興。

HIRO:這也許就是身為製作人最大的樂趣吧。如果有好的反應,就會覺得「啊~傳達到了呢!」

――除了來自粉絲的聲音,現在這個時代也需要意識到整個社會的視線。特別是這幾年,娛樂產業整體對治理能力與社會責任的要求變得更加嚴格。

HIRO:這已經到了會被《文春》照顧的層級了呢(笑)。

棚橋:(笑)。但現在真的非常重要。我們在新日本也針對公司員工與摔角選手,分別舉辦合規研修,確實地落實。

HIRO:LDH 的藝人數也變多了,因此我們也建立了應對問題發生時的處理流程。不只是做合規研修,也重新檢討了像是職場霸凌、性騷擾等內部通報制度。我們的目標不只是單純的藝能經紀公司,而是成為一個完善的娛樂企業,所以這一點我們會徹底落實。

——在合規方面,作為經營者平時有什麼特別注意的事情嗎?

HIRO:如果收到了《文春》的聯繫,就把一切老實說出來(笑)。就算你想蒙混過去,人家也是準備好第二箭、第三箭等著呢!

棚橋:真不愧是你。我自己應該是日本最缺乏警覺心的社長了,真的得小心才行(笑)。以前山本小鐵先生曾經對我說過:「職業摔角手因為體格大,很容易讓人害怕,所以比一般人更要有禮貌地應對他人。」還說「要在成為一名摔角手之前,先成為一名社會人」。這樣的教誨我到現在還非常珍惜。

HIRO:山本小鐵先生的故事真的太棒了。像這樣的過去回憶,我還想聽更多。

棚橋:我會說「我從出生以來就從來沒覺得累過」,也是受到豬木先生的影響。剛進門時,有一次我跟豬木先生打招呼說:「你辛苦了。」結果他心情超好地回答:「我一點都不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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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RO:太棒了。

棚橋:那時我心想:「哇~好帥啊!」這句話就一直留在我心中。後來在 2012 年的東京巨蛋大會上,當時的オカダ(・カズチカ)挑釁我說:「棚橋先生,你辛苦了。你的時代結束了。」那瞬間我突然想起豬木先生的話,就不自覺地說出:「不好意思喔オカダ,我從出生以來就從來沒覺得累過。」

——棚橋先生那句名言「我從出生以來就從沒覺得累過」,原來是承襲自豬木精神啊!

棚橋:然後當我當上社長的時候,我在公司裡貼了一張寫著「不會累」的紙條,結果馬上被罵說「請你體認員工的辛勞」,我立刻把它撕掉了(笑)。

HIRO:像這樣的摔角往事,我可以一直聽下去也不會膩呢。LDH公司裡也有很多摔角迷,改天一起吃飯時也請多聊聊這些故事吧。

棚橋:非常樂意。

HIRO:我們公司也有經營餐廳喔。我們還跟壽司店、串燒名店合作過,請問你比較喜歡壽司還是串燒呢?

棚橋:那我就選串燒好了。

HIRO:我們對味道很有自信。那就最近找個時間一起去吧!(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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