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山聰「你,朝我的臉打過來」,「地獄修斗合宿」壯烈斯巴達特訓的未知全貌...「嗚哇~」「咕喔~」現場聽到的陣陣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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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層面,這也是技術的一環」、「這種踢法叫作『透勁之踢』,懂嗎?」——近年來,佐山聰的「地獄修斗合宿」成為搞笑藝人與 YouTuber 模仿的熱門題材,引發廣泛關注。34 年前,曾參與現場外宿採訪的記者,親眼目睹了那壯烈的實況……。這是在綜合格鬥技黎明期前夕,由血、汗與淚水交織而成的內幕紀實。(全2回之第2回,文:布施鋼治)


原文出處

由於當時留下的衝擊性影像被重新發掘,佐山聰指導的「地獄修斗合宿」作為魔鬼訓練的典型,被後世廣為流傳。

然而,影像所記錄的僅僅是合宿的冰山一角。筆者當時進行貼身採訪,在兩天兩夜中親眼目睹了各種場面。順帶一提,合宿第一天的晚餐是咖哩飯。



例如,佐山在講完一輪合宿目的後,對某位選手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喂,你這傢伙,朝我(的臉)扇一記耳光試試。」

受折磨的不只是參加者。佐山甚至要求學員毆打自己。那一瞬間,雙方的角色突然對調。但即便本人下了指示,面對崇拜的佐山,又有誰敢真正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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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那名選手戰戰兢兢地伸出手,簡直像是在撫摸佐山的臉頰。一看到這種連蒼蠅都拍不死的慢速攻擊,佐山的臉色瞬間變得險惡,以彷彿要生吞活剝對方的氣勢怒吼道:

「給我使出全力打!你這傢伙到底有沒有心要做啊!」

選手這才轉換心情,拚死命地朝佐山扇去。

就在此時,佐山彷彿能將沸騰的血液瞬間降回平溫一般,改變了語氣,拋出一個奇妙的問題:

「10 減 6 加 2 等於多少?」

該選手面不改色地回答:

「等於 8。」

當然,10 - 6 + 2 肯定等於 6。這是小學低年級生都懂的算式。然而,即便答案被說成「8」,現場也無人提出異議。就連在一旁採訪的筆者也莫名地覺得:「對啊,就是 8。」

說實話,連提問的佐山本人也對「10 - 6 + 2 = 8」毫無懷疑。練習結束後,當筆者告知答案錯了,佐山才有些害羞地抓抓頭說:「對喔,6 才是正確答案。」

身處極限狀態下的人類,即便面對明顯錯誤的事情,也會不假思索地認同並接受。 那時筆者才第一次知道,世界上竟然存在著一個連「10 - 6 + 2 = 8」都能被允許的時空。

事實上,當時佐山追求的並非「正確答案」。現在回想起來,他是在教導學員如何在關鍵時刻讓腎上腺素分泌最大化,並學會控制自己的精神狀態。

在比賽這種極限狀況下,要如何發揮實力?技術固然重要,但在雙方實力相當、只要一個小失誤就會輸掉的緊迫時刻,更需要伴隨腎上腺素分泌而來的專注力與冷靜。

當時,佐山是這麼解釋的:

「要成為職業選手,就需要這種程度的精神力。光有技術發展是不行的。」

接著他對參加者拋出疑問:

「現在的日本體育很弱,你們知道為什麼嗎?技術確實比以前進步很多,但以前的人比較強。懂得如何自我激發鬥志,這也是『技術的一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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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意志,這也是技術的一環」——這句話如今已成為佐山的經典名言。補充一點,當時剛踏入 90 年代的日本,被認為在提升國際體育競技力的戰略上嚴重不足。

佐山繼續問道:

「你們知道腎上腺素上升時,會進入什麼樣的狀態嗎?」

佐山甚至提出一套論點,認為將人逼入極限後產生的殺人衝擊,與比賽中格鬥家的精神結構有重疊之處。

「如果你能將自己的情緒提升到犯罪時的那種精神狀態,你就能贏過任何人。」

但他隨即也告誡,格鬥技是在體育範疇內的競爭,沒必要提升到那種程度。

「所以,你在利用腎上腺素的同時,也必須保持冷靜。」

正當大家以為他恢復平穩語氣時,佐山的口吻突然變得嚴厲,鼓舞道:「你們這群傢伙,能不能為這塊地墊奉獻一切?」

「擂台內部就跟戰爭一樣,只是多了規則罷了。一旦身為男人,甚至是職業選手站上擂台,就非贏不可。現在不拚命是不行的。比起技術,我更能教給你們的是『心』。聽懂了嗎?」

「聽懂了!」參加者們精神抖擻地齊聲回應。

合宿採兩部制。早上 6 點起床,6 點半開始晨跑。7 點起要在附近神社長且陡的階梯往返跑 10 趟,中間穿插衝刺。下午練習從 14 點開始,直到 18 點左右結束。雖然道場練習只有 4 小時,但每個項目分配的時間極長,強度更是高到極限。

擒抱練習 500 次、深蹲 300 次只是基本。在佐山的講解中進行長達 1 小時的空擊(Shadow Boxing),這種長度在其他格鬥技中簡直無法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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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誇張的是筆者停留第二天的步法練習。學員必須保持側向姿勢,配合腳步前、後、左、右不斷移動,整整 1 小時不准休息。

每當參加者的專注力快要潰散,佐山彷彿能看透一切般放聲大喊:

「移動的時候肩膀不要出力!」

只要體勢一崩潰,佐山毫不留情的斥責便隨之而來:「你當我好欺負嗎,渾蛋!」

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偷懶。雖然練習項目單純,但要讓練習度不高的業餘選手連續不間斷地操作,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更何況,練習還在繼續。超過 30 分鐘後,開始有人陸續倒下。即便如此,每個人依然用顫抖的雙腿站起來試圖繼續。對於參加者「哪怕一點點也好,想要變強」的姿態,筆者由衷敬佩,但在那之前或之後,我從未見過如此殘酷的訓練。足利工大附中的道場,呈現出一種簡直是地獄前夕的慘狀。

隨著時間流逝,開始出現脫隊者,但佐山絲毫沒有安撫的意思。

「你們這群傢伙,要我說幾次才滿意!」

大概是疲勞累積到了頂點。第二天下午練習進入後半段時,脫隊者激增。在所有人一起做仰臥起坐時,筆者目睹了這一幕: 突然聽到一聲慘叫,有人抱著左腿在地上打滾。因為過度嚴酷的連續練習,他的腿抽筋了。或者,可能是肌肉拉傷。

那名參加者在痛楚稍微緩解後,試圖再次進行仰臥起坐。但他的身體完全不聽使喚。無論他內心多麼渴望「繼續」,肉體卻不斷發出「已經不行了」的 SOS 訊號。

有人癱坐。有人流血。有人將滿是汗水的身體攤在地上,僅靠著劇烈的喘息聲發出生存訊號。儘管如此,佐山絲毫沒有放慢練習節奏,反而露出鬼神般的表情質問:

「你們這群傢伙,難道不覺得自己很可憐嗎?」

此時已聽不到那聲威風凜凜的「聽懂了!」。接近 18 點時,參加者的口中只能聽到「嗚哇~」「咕喔~」的痛苦呻吟。

為了綜合格鬥技的明天,佐山甚至能化身為惡魔。 我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如果不是因為工作,我真想逃離現場。那就是當時的心情。在 MMA 崛起前夕的這片阿鼻叫喚中,這些格鬥家幼苗究竟看到了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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