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星野(左)和山本小鐵之間的比賽是場精彩的開場對決。兩人在友好的競爭中不斷進步,並於1967年雙雙獲得了前往美國修行的資格。
因為有了「職業摔角之神」Karl Gotch的加入,在日本職業摔角中,喜歡練習的摔角選手自然地聚集在一起。豬木先生經常親暱地叫著「小鐵、小鐵」,對我非常疼愛,其他像是北澤(幹之)、柴田(勝久)、木戶(修)、藤波(辰巳)……這些日後會移籍到新日本職業摔角的選手們幾乎都是同一個圈子的人。
原文出處
愛練習的人和不愛練習的人,久而久之身體狀況也會出現差異,擔任比賽安排負責人的吉村(道明)先生也理解這一點。我開始能夠即便在前座(非主要場次)也被安排到好的對戰對手,出場費也漸漸提高。
在這樣的情況下,特別讓人印象深刻的存在,就是大我兩屆的前輩——星野勘太郎先生。在與星野先生組成「Yamaha Brothers」遠赴美國之前,我們在日本職摔時期就已經搭檔過。即便下了擂台,他也會給我比賽上的建議,還會帶我去吃飯,我們常常在一起度過時間。

選手們抬著力道山的棺材,參加力道山的葬禮。大熊元司身後左側是山本小鐵(1963年12月,赤坂力公寓)
讓我永生難忘的是力道山先生過世之後的事情。力道山先生住在赤阪的力公寓頂樓(8樓)。遺體被送回來後,我們五個人左右日夜守靈、點香,大概過了兩天左右。接著因為要準備葬禮,便決定要把遺體從8樓抬到1樓。
然而,棺材太大放不進電梯。我們只好用緊急用的螺旋樓梯。
但是,在這裡也遇到問題,因為大家體型都太大,反而抬不起來。於是,我和星野先生兩人鑽進棺材的下方,扛著那具115公斤重的身體,從8樓一步步往下搬。結果,變成了超級激烈的腿部運動。現在回想起來,那真的是段美好的回憶。
就像這樣,我和身材體格相似的星野先生非常合得來。一般來說,很多雙打搭檔在沒取得什麼像樣成績前就會吵架分道揚鑣了,但我和星野先生從來沒有吵過一次架。而且,對戰時也能打出精彩的比賽,所以在札幌、大阪、名古屋、福岡等場館,一定都會安排我與星野先生進行單打比賽。
然後在1964年,有位名叫「Calypso Hurricane」的蒙面選手看到了我和星野先生,說「把那兩個人交給我吧」。他是在「第6回世界聯戰」中與馬場先生打成45分鐘平手的選手。簡單來說,我們被他看上了。但那時候,我們無法出國。
為什麼呢?雖然高層幹部們已經同意了,但前輩們卻因為吃醋而抗議說「這順序不對」,因此事情沒能成行。儘管如此,我們兩年後得到了第二次機會。當時來日的Fritz Von Erich向吉村先生提出請求:「讓星野與山本來美國吧。」
接著在隔年的1967年1月4日,我與星野先生從羽田機場啟程飛往美國。抵達洛杉磯後,隔天就安排了一場冠軍戰。
1967年1月4日,我和星野勘太郎先生一同前往美國。我雖然常去韓國,但這是我第一次去美國。日本的摔角選手前往美國修行是很常見的事,而我能在出道不到4年的情況下,甚至超越前輩先行一步,讓我非常高興。出發當天,馬場先生、吉村(道明)先生以及其他高層幹部特地來到當時的羽田機場為我們送行。

人們對他寄予厚望,以至於當他前往美國時,馬場也來送行。 (由左至右:星野、山本小鐵、馬場)
在洛杉磯,日裔的Mr. Moto先生擔任比賽安排人,安排比賽。抵達的隔天,我們就被安排參加一場雙打的冠軍賽。結果是平手,沒能奪下冠軍。儘管如此,比賽場地奧林匹克大禮堂湧入了7000名超滿座的觀眾。出場費也高得驚人。這一場比賽就拿到了750美元。當時的匯率是1美元=360日圓,也就是差不多賺了30萬日圓。
之後,我只在洛杉磯停留了一週,為了履行與Fritz Von Erich的約定,我前往了德州。星野先生則留在了洛杉磯。
在德州的根據地是達拉斯,有位名叫Kinji Shibuya的日裔二世在當地相當活躍。以達拉斯為中心,往北是Dory Funk Sr.的阿馬里洛,往南則是休士頓、沃斯堡、聖安東尼奧等地的勢力範圍。我主要在南部聯盟活動,停留了大約六個月。
當時有像Tarzan Tyler、Bearcat Wright、Buddy Austin、Cowboy Bob Ellis等一流選手。能夠在這些人中間磨練,真是上了一課。比賽多的時候一週有九場。週末一天會打兩到三場。週一、週二、週三會待在達拉斯,週四起就出發去巡迴。有時會到像布朗斯維爾這樣一過橋就到墨西哥的城市。這雖然是個辛苦的巡演行程,但我並不討厭。

當山本小鐵與Kinji Shibuya(左)合影時,Fritz Von Erich(右)也加入進來,他忍不住笑了起來(1967 年 3 月,美國德克薩斯州達拉斯)
德州也是牛仔的城市。我從小就喜歡西部片,所以立刻買了牛仔帽和靴子。在德州,即使在餐廳也不需要脫帽。這是從以前就流傳下來的風俗,我也模仿著戴著帽子吃飯。在達拉斯,我還去了1963年甘迺迪總統被暗殺的現場附近。那裡有家健美道場,我常常去那裡練習。雖說是在修行,但也留下了許多美好回憶。
逐漸適應了美國氛圍的我,開始做起了生意。德州從三月開始就很熱,到了夏天,體育館裡的溫度簡直亂七八糟。於是我靈機一動,想到製作印有富士山和藝妓圖案的扇子來販售。我寫信拜託住在日本的Masio駒先生幫我製作,他做了五千把並寄到美國來。我就在沒冷氣的體育館裡將它們賣出去。
一把的價格是3美元75美分。按當時的匯率,大概是1000日圓出頭。我多半會請到場的「金星(指美女)」來幫忙賣。「小姐,我給妳10美元,要不要來打個工?」這麼一說,她們都很樂意接受。因為「扇子」這個詞在那邊講了也聽不懂,所以我教她們說:「要不要看看Japanese Air Condition啊?」結果這個說法大受歡迎,我靠這個賺了大約五百萬日圓。在當時的美國,做這種事的只有我一個人。
就在這樣的日子中,半年過去了。到了六月,我離開德州,前往田納西州。在那裡我與星野先生重逢,並組成了「Yamaha Brothers」。
※本連載最初於2010年6月8日至7月9日,在報紙上以全20回刊載。於東體note平台上,則預定以增加照片的形式,全10回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