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木、吉村、坂口等人(左)在Karl Gotch(中)的帶領下奔跑(1969年3月,伊豆今井濱) 凱旋試合時無法抑制的興奮

豬木、吉村、坂口等人(左)在Karl Gotch(中)的帶領下奔跑(1969年3月,伊豆今井濱)
凱旋試合時無法抑制的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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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9年3月,我為參加第11屆世界聯賽回到日本,翌日的公開訓練中,教練Karl Gotch對我嚴厲地提醒了一番。
因此,從第二天早上開始,我就在Empire Gym(舊力宮殿)進行集訓前的長跑訓練,以恢復由於體型變大而失去的耐力和速度。
每天早上7點30分起床,從住宿的新日本飯店出發,跑過弁慶橋,再爬上紀尾井坂,經過若葉町(現港區元赤坂附近)到權田原(交叉路口),最後跑向神宮外苑。

坂口先生凱旋歸國,與馬場和豬木一起參加了W聯賽的前夜祭。
春季盛會即將開始,凱旋試合的對手也終於確定了。4月5日的開幕戰(藏前國技館),我將與吉村道明組隊,對陣白覆面組合的The Medico 2號與3號。
與現今的凱旋歸國試合相比,當時的比賽顯得樸實無華。然而,當時的日本職業摔角並沒有「稍微誇大宣傳」的感覺。
並非一對一對決,而是與資深的吉村先生組隊,顯示出當時的我在藏前國技館這個大舞台上獨自比賽仍然相當不安。
距離開幕還有10天,3月26日,我們在伊豆的今井濱開始了集訓。
成員包括教練Karl Gotch先生、大坪清隆先生,還有吉村先生、豬木先生、星野勘太郎、山本小鐵、大熊元司、北澤先生、高千穂(後來的花面大帝)先生和永源(遙)等人。王牌選手馬場先生則在夏威夷進行訓練,未能參加。
在Gotch先生的指導下,基礎訓練成為重點。此時,豬木先生全力支持我,成為我的練習夥伴。當時我即將迎來出道戰,豬木先生則為了首次在世界聯賽中奪冠而充滿鬥志。
雖然為對陣The Medico 2號與3號的比賽緊張不已,但我也是世界聯賽的參賽選手之一。馬場先生、豬木先生,以及所有參賽者都是我的競爭對手。
這一年的世界聯賽參賽者陣容豪華,包括日本選手馬場、豬木、吉村、大木、星野、山本、大熊和坂口。外國選手方面有Bobo Brazil、Gorilla Monsoon、Chris Markoff、Pepper Gomez、The Medico 2號與3號、Bobby Duncum、Tom Andrews。我唯一有對戰經驗的選手是Bobby Duncum。

參加W聯賽的外國摔角手的公開練習(1969年4月,涉谷Empire Gym)
4月4日,在後樂園會館舉行的開幕式前夜祭上,我終於登上了擂台。掛著寫有我名字的橫幅,站在擂台上,無法抑制的興奮讓我顫抖不已。
儘管在美國經歷了350場比賽,但我緊張得口乾舌燥。
我緊緊踏著地面,右腳小指的雞眼疼痛。由於在美國大多數時間是赤腳比賽,這讓我感覺穿著鞋子登擂台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我沒有時間制定對抗大牌選手的策略。開幕式結束後,我在會場的一角觀察了The Medico 2號與3號與The Yamaha Brothers(星野和山本)的比賽。
這兩個白覆面組合非常擅長犯規,非常神秘。我甚至無法辨認誰是2號,誰是3號。
在這個系列賽中,除了正式比賽外,我每天都被The Medico組合盯上。幾年後,我以悲傷的方式與The Medico 2號告別,但那是後話。
終於,明天我將與這兩個神秘的白覆面對決。已經無法回頭了。我要全力以赴!

右起:大木、坂口、大熊、吉村等人在前夜祭上回應粉絲的歡呼(1969年4月,後樂園)
初次主賽與馬場先生組隊!為何報紙稱為「喜馬拉雅組合」
1969年4月5日,終於迎來了我在日本的出道戰。
我與吉村道明先生組隊,對陣白覆面的The Medico 2號與3號。藏前國技館因春季盛會——世界聯賽的開幕而爆滿,擠滿了1萬2000名觀眾。
我穿著黃色短褲和黑色鞋子,並披上由後援者花費20萬日元製作的金色亮片銀帶華麗長袍,等待出陣。
The Medico組合經驗豐富,擅長犯規和粗野打法。一旦他們掌握了節奏,像我這樣經驗不足的人,很容易被擊倒。
只能全力衝擊。我相信只要聽從角落裡吉村先生的指示,就不會有錯。

最後是日本出道戰。坂口先生用力將The Medico 2號推向角落。
也許是因為擔心我,吉村先生主動擔任先發。The Medico組合立即雙雙將吉村先生拖至角落。我迅速跳入擂台,擊退2號和3號,並在四分鐘後接受換手,跳上擂台。老實說,後面的情景我已經記不清了,只記得拼命按照吉村先生的指示戰鬥。
水平手刀、裸絞、頭部四字固、納爾遜式頸鎖。我使出所有技巧,猛烈攻擊,最後以Atomic Drop擊敗了2號,獲壓制三秒的勝利。吉村先生成功阻止3號的介入。
賽後記者會上,吉村先生大笑著說:「坂口一個人完成了這一切。」並誇獎了我。但實際上,是「雙打高手」吉村先生為我這個經驗不足的新手搭建了勝利的舞台。
根本無法顧及細緻的技術組合、節奏分配。但日本職業摔角的前輩們似乎很看重我的粗獷風格。
豬木在首場比賽中輸給了Bobo Brazil(1969年4月,藏前)
儘管出道戰獲得勝利,令人欣喜若狂,但馬場先生在這一天被Gorilla Monsoon壓制,豬木先生也被Bobo Brazil的頭槌擊敗,兩位王牌都以失敗開局。這使得我無法沉浸在日本出道戰的勝利中。
第二天(4月6日)的新潟大會,我迎來了對陣Tom Andrews的世界聯賽首戰。雖然有些被對方的戳眼和拳擊嚇到,但最終以Atomic Drop輕鬆獲勝,取得世界聯賽的首勝。
與現在緊湊的公式戰賽程不同,當時的世界聯賽是近40場的長期巡迴賽,公式戰的出場次數不多。多數時間是雙打比賽或與剛剛在公式戰中對戰過的選手進行普通單打比賽。
完成4月6日的出道戰後,直到4月24日(出雲)才有下一場正式比賽,這在現今的摔角界是難以想像的。
即便如此,作為選手,第一次的國內巡迴中所見所聞都是新奇的。在從宇野(岡山縣)前往高松(香川縣)的渡輪上,我在晴朗的天空和海風中,享受了豬木先生請的生啤酒,豪飲三大杯,這也是美好的回憶。
在4月19日的高松大會中,我首次與馬場先生組隊,對陣Bobo Brazil和The Medico 2號組合。雖然我在洛杉磯曾與馬場先生組隊一次,但這是我們在國內的首次組隊,這場比賽也是我首次參加主賽。

馬場(右)和坂口組成雙打(1969 年 4 月,高松)
比賽中,第一局我們因對手犯規獲勝,第二局馬場先生以16文踢擊敗了2號,直落2獲勝。我與馬場先生的組合後來被稱為「東京鐵塔組合」,但第二天的報紙卻稱我們為「喜馬拉雅組合」。
其實,馬場先生和我與喜馬拉雅都沒有什麼關係……。
吃了頭槌而大量出血的我,讓母親流下眼淚
時間過得真快,本連載開始已經一年了。從少年時代的故事開始,終於講到國內出道戰,但真正的故事才剛剛開始。
接下來,我會講述第三次、第四次美國遠征的經歷。回國後,日本職業摔角迎來黃金時代,但也經歷了豬木先生、馬場先生的離開,還有我結婚的私人話題。還有移籍新日本摔角的真相,以及新日摔角內外的事件等,只要東體育報的版面和連載時間允許,我都會繼續寫下去。敬請期待!
現在,讓我們回到40年前的1969年4月。我從美國修行凱旋歸國,結束了日本的出道戰,迎來了「第11屆世界聯賽」的公式戰。
首場比賽對陣Tom Andrews(4月6日,新潟),取得了輕鬆勝利。第二場對陣Pepper Gomez(4月24日,島根·出雲),同樣輕鬆獲勝。接下來連續幾天,與The Medico 2號(4月30日,熊本)、The Medico 3號(5月5日,福岡)之間的對決也取得連勝,達成四連勝,開局十分順利。

在第二場公式戰中,坂口先生在空中旋轉著Pepper Gomez(1969 年 4 月,出雲)
在福岡體育中心對陣The Medico 3號時,這個場館是我高中柔道比賽時多次使用的場地,讓我很有感情。
那天場館爆滿。因為是在家鄉比賽,母親(勝子女士)和家人、親戚、朋友們都來捧場。
但這與柔道時期完全不同,我被麥克風線纏住脖子,還被頭套裡藏著的武器頭槌擊中,流血不止,這讓母親流下了眼淚。
當晚,我和永源(遙)一起回到許久未歸的久留米市的家中。被家人和親戚圍繞,我享受到了久違的「母親的味道」。
在5月8日的姫路大會中,我首次與豬木先生組隊,對陣Bobo Brazil和Tom Andrews。雖然我在早期比賽中取得四連勝,但世界聯賽中最大的敵人還是Bobo Brazil、Gorilla Monsoon和Chris Markoff。Bobo Brazil以他的巨大身體,像鐵球般猛烈地進行頭槌攻擊。
他的拿手技只有頭槌。比如「鐵爪」Fritz Von Erich,他的必殺技是鐵爪,但在使用這招前,他會施展重重的踢技,給內臟帶來沉重的震動。但對於Bobo Brazil來說,除了頭槌,幾乎沒有其他技巧的印象。
我一直在想,Bobo Brazil是如何僅靠頭槌來掌控20分鐘、30分鐘甚至更長時間的比賽?
如果有影片保存下來,我真想看看。現今的摔角技術相比當時已經變得非常複雜。我覺得在那些比賽中,可能隱藏著現代摔角中消失的「簡單就是最好」的理念。
在5月9日的福井大會中,我終於在公式戰中迎戰Bobo Brazil。雖然用裸絞將他逼到了一步之遙,但在脫離時吃了兩發頭槌,被重重打中,最終慘敗……這場對Bobo Brazil的比賽成為我在國內的首敗。

坂口先生攻擊Bobo Brazil。不幸的是,在這場比賽中遭遇了國內首場失敗。
與Chris Markoff的公式戰中也遭遇失利,這是第二次失敗。此時,「初次參賽即奪冠」的夢想已經漸行漸遠。公式戰的猛烈攻勢使他成為我最有戰鬥熱情的外國對手。
雖然從Bobby Duncum手中奪得一勝,但與Gorilla Monsoon的比賽中雙雙被判場外出局。我以5勝2敗1平手的成績結束了首次參賽的世界聯賽。在這一年的聯賽中,豬木先生在決賽中以卍字固定擒下了Chris Markoff,首次奪冠,象徵著日本職業摔角的新時代浪潮正在湧現。
我以豬木先生、馬場先生、吉村道明先生、大木金太郎先生之後「日本選手第五位」的戰績為榮,再次出發前往美國修行。
這次的修行地是以底特律為中心的五大湖地區。這個地區由推廣者Francis Fraser和選手兼預訂者The Sheik掌控。在出發前,我就預感到這將是一場「血戰」。
與馬場先生和豬木先生首次組成三人組!
1969年(昭和44年)5月。雖然「第11屆世界聯賽」在豬木先生首次奪冠後落幕,但這並不意味著系列賽的結束。

豬木贏得他的第一個W聯賽冠軍(1969年5月,東京都體育館)
之後,聯賽的成員繼續進行了名為「W聯賽追擊戰」的巡演。在如今巡演規模逐漸縮小的情況下,這種情況是難以想象的,但在那個時代,「一旦舉辦興行,觀眾就會爆滿」是理所當然的。那時,我們並沒有特別意識到這一點。擁有馬場先生和豬木先生這兩大王牌的日本職業摔角迎來了空前的熱潮。
或許是受到了摔角熱潮的恩惠?我的任性請求得以通過,允許我進行第三次美國修行。
5月17日的長野市大會中,我與馬場先生和豬木先生首次組成三人組,對戰Bobo Brazil、Chris Markoff和The Medico 2號,並取得了勝利。5月19日的濱松大會中,我與Bobby Duncum進行了一對一對決,並用Atomic Drop獲勝。這場比賽結束後,我離開了巡演,開始準備赴美的行程。

馬場、坂口和豬木在長野初次三人組隊。
說起這段時間,日本職業摔角在仙台是長住一家名為「森末旅館」的豪華旅館。
這是一家非常有家庭氣氛的旅館,對於像我這樣年輕的選手,常常會忍不住在晚飯時間就跑到廚房或客廳,與旅館的家人們一起在桌袱台上用餐。
森末旅館裡有一位當時還在上小學的可愛女兒,我也經常陪她玩耍。這位女兒如今活躍於歌手和藝能界,她就是森公美子。
據說她常在電視節目中提到我作為她的「初戀對象」。不久前,我們剛剛在東京調布市警視廳主辦的交通安全活動中見面。
當時,我詢問了「初戀的真相」。原來,當年她被大木金太郎先生帶到會場(宮城縣體育中心),但那場比賽中,大木先生被外國選手打得流血,被送上了救護車。
小學時期的森小姐在比賽結束後獨自一人被留在會場。那時,年輕的我來到她身邊,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回旅館。這成為了她的初戀故事。而我對這件事完全沒有記憶,不過這確實是個光榮的事情。
如今看到活躍在電視上的森小姐,比起當年,她已經長大了很多,這總是讓我回憶起當年的仙台巡演。

坂口先生與森公美子在交通安全活動中見面(2008年9月,調布市)
接下來,我的修行地是由摔角選手兼預訂者The Sheik掌控的底特律(密西根州)周邊的五大湖地區。與粗暴的德州地區不同,這裡被稱為「無法地帶」。
首先,6月17日,我會先抵達洛杉磯,在西海岸巡回演出一段時間,然後在7月中旬進入五大湖地區。
已經在當地大展惡黨風采的Great小鹿通過國際電話給我提供了建議。我立即前往兩國,購買了兩雙15文大小的木屐,以及幾套浴衣作為入場服裝。
6月17日(當地時間),我經由檀香山抵達洛杉磯。Mr. Moto先生的妻子Yoneko來接機。次日18日,我將參戰洛杉磯的奧林匹克禮堂,時隔一年半重新登上洛杉磯的擂台。
然而,當天發現沒有及時獲得擂台醫生的健康證明,導致我無法參賽。無奈之下,我只能在擂台上打了個招呼後,返回休息室。
就在那時,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站在通道中,用西班牙口音的英語挑釁我:「Hey,Boy」。我回擊道:「You,Goddam!」,結果覆面男突然推了我一把。
這個神秘的覆面男到底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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