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957年10月25日,大仁田厚出生於長崎縣長崎市。小學時期,他的家境極為富裕,甚至習慣以「母親大人」(母親大人)、「父親大人」、「祖父大人」來稱呼家人,過著如同貴公子般的生活。(原文發表於2023/12/22)
原文出處
當時,體重僅45公斤的母親巾江(現年88歲)生下了4000克重的長子厚。他的祖父半次郎先生經營著「大仁田風呂敷屋」,專門製作「ちりめん(縮緬)」(一種日本傳統布料)風呂敷(包巾),在外國人間極為暢銷。同時,他還是一流的投資家,據說資產高達300億日圓,並常年名列長崎縣內的富豪榜。他在長崎市內擁有3000坪的土地,可謂真正的大富豪。
據巾江女士回憶,半次郎先生是一位「能說多國語言的國際人士」,而他的長子,也就是大仁田的親生父親平八郎先生,不僅身高達182公分,甚至曾被相撲界延攬。
巾江女士本來已有婚約,卻被平八郎「強行奪走」般地結婚。然而,平八郎之後在股票交易上遭遇重大失敗,無法繼續留在長崎。在大仁田小學三年級時,父母離婚。巾江女士形容:「這個道樂者用掉了祖父數億日圓的財產」,幾乎憑一己之力敗光了整個大仁田家的資產。
註:「道樂」也有負面的意思,像「道樂者」就是指整天花天酒地的人。
2005年11月6日,平八郎先生以75歲之齡去世。對於這位父親,大仁田苦笑著說:「我大概有三次想殺了他。」
「一沒錢,就纏著兒子女兒要錢。還從爺爺那邊敲詐了好幾億日圓。甚至還去向妹妹要錢,甚至連信用卡都要借來用。他拿走卡,刷了大概50萬日圓,然後就人間蒸發。等我們回過神來時,卡裡的錢早就被他透支光了。」
父母離婚後,大仁田與妹妹被父親帶走撫養。
「老爸在西麻布某個大樓七樓經營婦人服飾公司。但生意似乎不太順利,最後用7000萬日圓現金把公司賣了。那筆錢就放在床間裡,用風呂敷包著,但每天都在減少。他每天跑去競輪場(日本自行車博弈場)賭博,幾個月後,風呂敷裡只剩下一張空布。真不知道他到底砸了多少錢進去,但肯定燒掉了數億日圓。」回憶至此,大仁田繼續說道:「然後某天,老爸突然說:『喂,厚,回長崎吧!』當時我才小學六年級,心想『蛤!?』然後,他就帶著我搭上福岡的螺旋槳飛機回去。大概是認為只要回到(仍然富有的)爺爺身邊,就能想辦法東山再起吧。」
這次回長崎,實際上是事業失敗後的「逃亡」,也是父親沒落的象徵。而隨著父親的衰敗,大仁田作為「少爺」的奢華生活也宣告結束。
進入中學後,為了自立,他開始打工送報。但即便如此,父親依舊不放過他。「我每天早上四點起床送報,就是為了存4000日圓參加修學旅行,結果他還拿去賭競輪。他還對我說:『男人就該有膽識,不要因為區區4000、5000日圓就唧唧歪歪!』可是我明明是為了上學,拼命早起送報紙賺這筆錢的啊!」這次回憶讓他的語氣變得激動起來。
「就算我當上參議員的時候,他還拿著拐杖,搖搖晃晃地來找我,對我說:『厚,我已經活不久了,幫我做個貸款保證人吧。』是2000萬日圓的借款喔!這傢伙只要一有錢,絕對不會打電話過來,等到沒錢了才來找我。」儘管如此,他還是以一種矛盾的心情回顧父親:「作為父親,他是無法讓人原諒的。但作為一個人,或許這樣的人存在也沒什麼不好吧。他做過各種生意,卻全都半途而廢。也許他的個性就是這樣,不把錢花光就活不下去。他根本不是個正常人。」
「看著這樣的老爸,我總覺得『這樣不行、這樣不行』,可最後,我還是跟他有點像。說到底,我還是遺傳了他那種『走一步算一步』的性格。」
說到這裡,他繼續補充道:「我想,我是想逃離父親的吧。我父親非常討厭我去母親娘家那邊的親戚家,甚至如果被他發現了,還會被打。」
然而,他也承認,父親的某些影響仍然深深刻在他的生命之中:「但你知道嗎?那個老爸,總是愛大聲嚷嚷一句話『人生只有一次!』這句話,對我來說影響很大。也正因為他是這樣活著的人,當我突然說『我要環遊日本』時,他完全沒有反對,還對我說:『去吧!』」
回顧自己的過去,大仁田厚總結道:「從我父母離婚的那一刻起,我就覺得,自己的人生應該由自己決定。」這樣的決心,正是他15歲時突發奇想,決定徒步環遊日本的起點。而這場冒險背後的故事,現在將由巾江女士揭曉……(採訪・構成:中村健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