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山聰是為了成為虎面而生的男人【山本小鐵連載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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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小鐵引退比賽前與豬木(左四)等人合影留念(1980年4月,川崎)

在新日本職業摔角開始有電視轉播之後,過了5、6年,某天,豬木先生對我說:「小鐵醬,有沒考慮不打摔角嗎?」那時我才37、38歲。我一直都有在訓練,身體狀況也很好。「你在說什麼啊。再讓我打個5年吧。」我理所當然地反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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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於這樣的我,豬木先生的回答卻出乎意料。「你願意去做電視轉播的解說嗎?」

當時的解說陣容多為報紙或雜誌的記者,沒有出身摔角選手的人。豬木先生的主張是,這樣的人無法理解摔角的痛苦,也缺乏說服力。

我本來就不喜歡在人前說話。但我能理解豬木先生的想法。雖然記者們常常看比賽,但被招式擊中的痛苦、恐懼,以及精神層面的感受,不是選手就無法體會。

「如果是小鐵醬你來做解說,就有說服力。就算你引退,酬勞也不變。」豬木先生接著說。

於是從隔天開始,我便進入了解說席。因為不可能立刻停止當選手,所以幾個月內,我一邊繼續比賽,一邊兼任解說。電視轉播只播後半幾場比賽,因此只要我在前座出賽,就能來得及。

不過,問題在於我說話的能力。我原本就有說話障礙,又是現場直播,更得打起精神。於是我報名參加了「日本說話講座」。這是由前主播落合惠子女士進行的通信教育,每次會給我一個題目,讓我錄音寄出,再從中指導我語調的強弱與抑揚的掌握。這樣持續了一年,我逐漸開始喜歡說話了。



1980年4月4日,我在川崎市體育館舉行了引退賽。與星野勘太郎先生搭檔,對上鶴見五郎與大位山勝三組。因為那時我已不負責比賽配對安排,這是由新間(壽)先生決定的對戰組合。穿著西裝站上擂台,面對播報員船橋慶一先生遞來的麥克風時,我終於流下了眼淚。

如果要舉出我一生中的最佳比賽,那就是1969年在長崎公會堂與Gorilla Monsoon的對戰。那是一場只要Monsoon擊敗我就能晉級世界聯戰決賽的重要比賽。賽前他就是奪冠大熱門。沒人能打贏他,觀眾也不覺得我能打敗他。因此當他使用飛身壓制卻自爆時,我抓住機會壓制他取得三秒,那一刻真是太精彩了。會場如爆炸般沸騰,一片混亂。豬木先生與吉村(道明)先生還把我高高拋起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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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遠不會忘記擊敗 Monsoon 的那場比賽

引退時,我心中也有些許寂寞。畢竟我還能動,我希望能打到42歲,而且我也有這個自信。每天都能進行比賽讓我感到無比喜悅。不過,那時我也已經習慣了解說工作,並能順利完成任務。我是那種會專注於一件事的人,也開始從中找到成就感。

結果,我大概做了解說約10年吧。也因為這樣,現在也經常收到演講邀請。人生還真是難以預測呢。

1981年,新日本職業摔角迎來了空前的職業摔角熱潮。點燃這場熱潮的引爆者,不用說,正是虎面(佐山聰)。

佐山從入門的時候開始,就很突出。他的體型並不算特別高大,但身體能力卻是頂尖的。訓練結束後,我們曾在日本大學進行了一次體力測試。結果那傢伙,以普通鞋子跑出了100公尺12秒3的成績。背肌力量300公斤,垂直跳高83公分。反應神經的數值也是創紀錄的水準。

年輕時他也曾擔任過我的隨從。我讓他剃了光頭,還幫他取了個綽號叫「珍念」,自認是很疼他。順帶一提,第二代的隨從藤原喜明也是個非常認真負責的人,甚至到連洗好的衣服都會整齊疊好,可見他有多愛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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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山本小鐵也不得不對虎面脫帽致敬,因為他創造了前所未有的熱潮。

佐山也有頑皮的一面。有一次,我們在地方巡迴時去了一趟賽馬場。那傢伙帶來了一支外型詭異、鏡筒彎曲的望遠鏡。我心想「這應該能清楚看到遠處的電子告示牌吧」,便對他說「看一下賠率!」結果等了老半天也沒回應。定睛一看,原來他正在觀察5公尺外的女孩。我當下真是氣得想罵人啊。但他對最新的電子設備總是特別感興趣,對新事物的敏銳感性也很強。那支望遠鏡說不定就是他自己做的,或是因為對流行事物很敏銳,所以在哪裡發現買來的也說不定。

他是個有天賦的人,但也曾經犯過一次大錯。那是巡迴來到高松的時候。我當時擔任現場監督,手上保管著營業用的資金。鋁合金的箱子裡裝著1000萬日圓的現金和帳本。

到了住宿地點、進入房間後,我對他說:「佐山,把箱子拿來。」結果他遲遲沒來。我心想他在搞什麼,就走去找他,結果發現他正拼命地打電話。我問:「怎麼了?」他說那個箱子被他忘在回來搭的計程車上了。

「小鐵先生,對不起。」

「混帳東西!你知道裡面有多少錢嗎!」

那時候的佐山臉色也變得蒼白。打了好多通電話後,我們才得知箱子在警察那邊,於是我們兩人一起去取回。

據說是我們下車後搭乘那台計程車的下一位乘客發現後報案的。我為了表達感謝,送了那位乘客80萬日圓。佐山原本想自己出錢,但我回他:「就你那點薪水根本不夠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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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小鐵指導 佐山 和 喬治高野(右下)(1976 年 5 月,新日本上野毛道場)

如今的佐山是「Real Japan Pro Wrestling」的主導者。大概是5、6年前吧,我們曾一起去打高爾夫。那傢伙說他能打出300碼的飛行距離。

我說:「騙人吧!」

他回說:「偶爾啦,但真的能打到那個距離喔。」

他還說球桿揮速有63,這已經不是普通人能辦到的程度了。一般人大概只有40左右,就連名將Jumbo尾崎也只有61。總之,他就是個靈巧之人。身體柔軟,跳躍力也強。他真的是為了成為虎面而生的男人。

※本連載最初於2010年6月8日至7月9日,在報紙上以全20回刊載。於東體note平台上,則預定以增加照片的形式,全10回公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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